会死。
……
“咕噜——”
气泡从家入裕树喉咙中挤出来。
之前他的脊背砸在了湖面上,胸腔里一阵闷痛,所以入水后,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压了出去。
无惨的手,掐在了他的喉结上,压下了他的挣扎,逼出了更多的空气。
家入裕树睁开了眼。
在湖水中,无惨周身的黑雾淡了许多,他的皮肤很白,并不是莹润的那种白,而是毫无生机的苍白,眉眼间的狠厉,将这一抹苍白都染上了黑气,让人心惊胆颤。
又因为怒气,眼尾如同上了一线红墨,让人不自觉被吸引,而他本人却不知道。
鬼舞辻无惨的外表,停留在了二十岁。
心理年龄呢?
或许也不会太大。
——他太过强大,以至于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能解决绝大部分的麻烦;
——可他也太过胆怯,以至于不敢踏出一步,所以故步自封,从不反思。
在将近千年的时光里,鬼舞辻无惨的躯体内,依旧是那个恐惧于死亡的宿命的病弱青年。
他既强大,又弱小。
可他也长得美。
鬼舞辻无惨,是一朵于黑暗深处,小心翼翼地汲取养分,竭力盛放的黑红色曼陀罗花。
一前一后的姿势,让家入裕树能在水里看到波光粼粼的太阳,光芒从背后照射过来。
式神那本就微卷,且柔软的丝,如海藻般散落了出来。
他是艳丽的,也是苍白的,像是一只满腹怨气的恶鬼。想要将人拖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上次也是这样。
全然没有半点长进——家入裕树想。
但那又如何呢?
有趣的,就是鬼舞辻无惨而已。
鬼舞辻无惨从未沉湎于快乐之中,对他来说,转瞬即逝的年月,又是漫长而无聊的数字。
他不懂爱,也不懂被爱。
只是心里总是有着一种紧迫感,害怕被爱,也害怕给出爱。
可怜,又可爱。
他想。
“啵——”
很轻的一声,但鬼舞辻无惨看到了,连呼吸都不能的人类,双唇微张,出了一个气音。
还有,一个气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