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讷立刻服软了。
……
陈成钢、曾成龙和藏立民有个小群,群名叫“松竹梅”,充满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化情趣与审美表达。
这群原本叫“陈雕曾画”的,后来藏立民硬要挤进来,男人间没有三个人建四个群的野心,陈成钢便顺手把藏立民拉进来,藏立民改了群名。
现在,陈成钢把一张草图甩进群里,话也没说,颇显傲娇。
曾正龙原不想惯他这臭傲娇脾气,但那副草图确实吸引人,便问:“瞧着不是你的,肖讷的新作?”
陈成钢回复:“他和李不的。”
曾正龙说:“他们风格趋向一致,但又不是你特意教出来的,奇哉怪哉,这是打算用‘蒙纱少女’的技法吧,要真能做出,替换了双年展上他们的作品吧,这个更出色,然后陈大师你就把中国雕刻第一人的名头让给他们,老人家该退就退吧,不退年轻人怎么出头。”
曾正龙打了一堆字,陈成钢前面还瞧着挺顺眼,符合他向两位老友炫耀学生的初衷,后面曾正龙越说越过份,藏立民也凑热闹,还了好几个“大拇指”表情,示意赞同,两人合力,硬是噎住了陈成钢这口炫耀的气。
陈成钢打字,“他们不一定做得出来,如果真能做出来,那就真该拿到威尼斯去,让外国艺术界见识一下中国雕塑艺术的新生代,打破他们那些东方是艺术荒漠的歧视。”
藏立民问:“难点在那个‘镂空’部分吧?”
藏立民虽然精专国画艺术,但对油雕两道也有了解。
能在清美为师者,绝大部分都是学贯中西之辈,往前推一百年,甚至只推五十年,学贯中西对中国艺术家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赞誉,但现在全世界都是互联网,知识获取渠道如此便利,不愿睁眼看世界者,也不配为师。
“是。改了那部分,完成的可能性有八成,不改,就只剩下四成。”陈成钢说。
“当老师的,劝劝他们,别好高骛远。”曾正龙说。
“我是劝他们要更加好高骛远一点。”陈成钢却说,“有的艺术家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另外一些则天生就生有翅膀,起步就是飞翔!”
“你这教学生的劲头让我嫉妒啊……真不考虑让肖讷来学油画?我拿我那十二个研究生跟你换,数量上你绝对不吃亏。”
陈成钢说,“有点正形!”
……
曾正龙问,“老藏,怎么杜帆忽然弄了个留学特招考生出来,那个金在澈在韩国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少年天才艺术家了,来清美留学是不是有点奇怪?”
藏立民回答,“上面推荐的名额,走的是文化部那边的中韩文化交流计划,原本可以在以后大四的时候,直接做交换生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参加我们的艺考。”
曾正龙有点担忧,“外国考生参加艺考这种事可少见,到时候如果他拿个第一,一个高丽棒子占据榜,咱们清美的脸往哪放?会被骂成崇洋媚外吧!”
藏立民说,“咱们这两年被骂得还少么?哎,我都习惯背锅了。”
藏立民说,“有点正形!”
……
“少爷,杜教授要与你通话。”
管家对金在澈说。递过手机来的时候,先特别用白手帕擦了一遍手机。
“嗯,杜教授?”金在澈接过电话,聊了几句,语气中渐开始有一些不耐烦,“我看过肖讷的作品,创意是有的,但技法一般,不像你说得那么厉害……不是对我的对手,杜教授,我能拿第一……”
挂断电话。
金在澈显露出鄙视之情:“无能之辈。”
“少爷,九天使的人在这座城市,是h女士。”老管家说。
“h女士?”金在澈皱眉,那是个非常麻烦的调查员。
“为防万一,我还是要去看看。”老管家说,“少爷您身上毕竟有他们一直想要的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