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南星看他一眼,说:“再好吃的东西也得有时间,我平日忙着给人看病,吃饭都是囫囵吞枣。”
“啊,原来如此。”那人点点头,半晌后说了句,“寇小郎中,我们今日所为也是被逼无奈,你莫要记恨我们啊!”
寇南星眉梢几不可查一挑,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看了一瞬,忽然道:“我乃医者,治病救人乃我今生目标。你放心,我知晓你们有你们的难处,不会记恨你们。而且,真要记恨我也只会记恨背后下命令的人。”
“多谢寇小郎中能理解!”那人心下一松,态度尽是明显好了不少。
而寇南星也看出来了,这人对郎中尚有敬畏。也是,若生了病或受了伤,想要活命就只能找郎中,谁也不敢保证哪一日会用到。
寇南星将碗筷推开,忽然笑了起来:“理不理解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是再不去治你那头痛之症,怕是之后再难治好了。”
“什么?”那人明显一愣,旋即面露惊讶,“寇小郎中竟能看出来我头痛?”
寇南星没解释她为何能看出来,只道:“我什么本事,想来你们也听说了。”
“我只当那是夸大其词。”那人说。
寇南星呵了一声:“那你可以不信。”
“我……”那人噎了一下,有些想问话,可又担忧,下意识扭头看向外头,再回看时,却见寇南星竟拿着绳子竟是要自己绑自己!
“寇小郎中,你这是?”那人不解道
。
寇南星说:“免得你们费心,我自己绑上。”
“啊,这个……”那人犹豫起来,看着寇南星很是笨拙的动作,许久后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寇南星道:“寇小郎中,你既能看出我这头痛之症,那是否可医治?”
这头痛之症已经折磨了他许久,不是没吃过药,可一直都不曾见效。寇南星能一眼看出他所患之症,不说别的,至少对方在医术方面的确有两把刷子。他自然听过寇南星名声,只是原来多少有些觉得夸大其词,是宋逐扬故意叫人宣扬出来的。如今再看,只怕事实真的如传言那般,医术高超啊!
男人的心思不由动了,犹豫之际,头皮骤然如炸开般令他本能颤抖,待那阵痛缓过去,他收了犹豫,问寇南星:“不知寇小郎中可能治我这头痛?”
寇南星动作停了下来,认真看了那人一眼,片刻后摇头。
那人失望,刚欲叹气,却听寇南星道:“现在没有任何工具,我没办法给你彻底治愈,也只能缓解。”
“这,这能治愈?”那人闻言眼睛骤然一亮,“寇小郎中要什么工具?要如何治?”
“银针。”寇南星道,“这病需得阶段性治疗,一时半刻没办法治愈。”
“那,那该如何缓解?”哪怕是稍稍缓解一下他也知足了!
寇南星说着皱起眉心,道:“我可以先帮看看脉,之后可以帮你按摩,若是有效果,一刻钟即能起效。”顿了一
下她又补了句,“这一刻钟可抵一天。”
“一天?”那人忍不住惊呼,旋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又急忙收敛了情绪,“那个,寇小郎中所言当真?”
寇南星看他一眼,生气道:“你不信就算,怀疑我作甚!”
说着竟是又自己绑自己起来。
那人见状急忙将绳子拿来,赔笑着道:“我这不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好事?寇小郎中莫要生气。”说着他往前凑了凑,又道:“敢问寇小郎中,你可否帮我按按?时间不多,也就半刻钟。”
寇南星捡起地上的绳子:“你们不是还要绑我?”
那人急忙摆手说:“不用不用,用不着!寇小郎中就是弱女子,能有什么威胁?”
寇南星状似为难,在那人急切目光下,勉强达到:“好吧,也就半刻钟,省得你那同伴回来找我麻烦!”
那人急忙道:“不会不会,他至少要出去两刻钟!”
两刻钟?如此还能剩下一刻钟,不,或许更多。
寇南星压着心中心思,对那人道:“既如此,你坐好吧!”
那人听着果真坐了下来。他不担心寇南星会对自己对手,正如她所说,手无缚鸡之力,一旦动手,他便会立刻反制,压根就不会给她动手的机会。
而且寇南星的腿还捆着,她便是想跑也跑不了。
对方的不在意令寇南星心中微微一松,待那人做好,她抬手便轻轻揉捏起来。
她手法高超,没一会儿那人便感受到了前所
未有的舒适,不免觉得自己让寇南星给自己按摩的做法实在太好。而他心里甚至想,若是上头下了命令想要直接要了寇南星的命,他甚至可以暗中做个手脚,将人保下来。如此,便能让寇南星一直给自己按头了。不仅按头,还能针灸,还能看各种病,甚至于,将人当做自己的禁脔,一辈子逍遥快活……
那人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越想越是开怀,竟是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寇南星大概能猜出对方想法,她却是不能急,只是手法极稳地按揉着,同时在每次问对方身体情况时,都会加上一句关于外面事情的问话。
那人许是太舒服,也或许认定寇南星就是他的囊中物,竟没有隐瞒太多,将外面的事情,甚至将他与同伴的安排也都说了出来。
“就你们两个?”寇南星听着他的话,在惊异过后,缓声问道,“虽说我的确好拿捏,可你们是不是太小瞧了那些找我的人?万一他们寻过来怎么办?”
那人闻言呵呵一笑,道:“你放心,没人能找到这里来。这里已经出了上都,且是个为人知晓的村落,除了我跟我大哥,没人知道这个院子。”
寇南星又问:“那你们打算何时将我交给背后的人?”说着她话音一顿,补充道:“给你按摩少说也要两刻钟。”
那人笑道:“今儿是不会的。”好似炫耀般他又道,“我们兄弟两个做这事儿也是刀尖
舔血,总要给自己留保命的时间。”
寇南星却说:“先前那个将我敲晕的人呢?他总该知道吧?”
“他啊……”那人说着忽然笑了一声,寇南星明显从这声笑里听出来些许嘲讽与冷意,“他知道的太多,早就被人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