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点点头,道:“所以,依照潘春针对我的性格,一定会出来制止我参加。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捧杀,还真的是杀人不见血。”
“我猜事情本身没到那么严重,只是谭旭也没想到,潘春会自私到这种程度,直接把沙画这个元素说成了画蛇添足,这是完全否决了谭旭的艺术构造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谭旭艺术修养的一种侮辱。”难怪柳娟一直没发言也不参与,在一旁分析了这么多细节。
“黎落,你也不用太在意,你不是已经拒绝了吗?如果刚才你答应了,那才尴尬呢?毕竟你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能不能做好这个画师。不过,就算你刚才答应了,我也会写纸条让你拒绝的。”
柳娟说完,周晋扬就已经来到他们身旁,对她说了句:“我们走吧!”
“嗯,黎落再见!”随后柳娟坐上周晋扬的自行车后座,俩人离开了学校。
黎落“嗯”的一声没有说再见,原地等待着谭旭和潘春。
“黎落,你怎么还没走。”谭旭经过黎落身边时,看到黎落与他同行问道。
“在等你啊。”黎落说完,潘春便酸了起来:“娘娘腔不会是准备追求谭旭吧,不过,谭旭可是个正常人。”
黎落被这无端的语言攻击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一同迈步往学校大门走去,但黎落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潘春身上,他突然觉着好奇,这个胖乎乎的女生,何曾得罪于她了,她怎么一直跟自己过不去?
正想着,谭旭却笑着开口说话了:“潘春,你是不是喜欢黎落?”
潘春被谭旭这么一说,立马停住脚步,怒道:“谭旭,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娘娘腔?”又瞪了黎落一眼后一个人往前跑去了,那胖乎乎的模样跑起来更不好看了,谭旭笑笑。
黎落被谭旭的一句话也差点没呕出来,被她喜欢?还是算了吧,只要不再整他就哦弥陀佛了。
“黎落,你没有这种感觉吗?她总是没由来的针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谭旭问道。
“我也郁闷了好久,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黎落无奈道。
谭旭侧脸看了一眼黎落,微微一笑道:“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黎落对这个话题显然不感兴趣,他等谭旭是为了沙画的事,便开口问道:“你觉得潘春刚才的言论可有道理?”
“哦,刚才我和她一路都在探讨这个事,其实她说的也对,就算那个人不是你,找了其他人来,能代表学校或班级吗?这一点,我觉得她说的很对!”谭旭回答道。
黎落又追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那个画师是你就用这个沙画的元素,但如果不是你,那就不用。”谭旭见黎落不说话,又接着说了一句:“我认识一个人,你可以去他那里学,不过要收费的。”
“哦?是谁?”黎落问。
刚好到了校门口大家要分开回家了,谭旭便说:“我要回去先问一下,具体收不收徒,问好了再告诉你?”
“好!”
俩人的自行车都停在学校门口马路对面的停车位上,很多人一起一溜烟的踩着单车往各个小巷子和小道飞去,俩人就此分开。
十四岁(七)
平日里工作繁忙的爸妈都会在凌晨回来,有时更晚,而今晚都回来的特别早,黎落在楼下看到五楼家中的灯光亮着,欣喜若狂。
因为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事莫过于晚上回家的时候,家里灯光亮着,有人在等自己回家,他幻想着一桌热腾腾地饭菜,今晚可以大饱一顿,不用吃泡面了。
他停好了自行车背上书包想飞一般跑上去,但放学后一路骑行心脏还没平缓下来不允许他再剧烈运动,他只能缓慢地一步一个脚印上楼。
大概是脚步太轻,到了五楼也没人发觉他已到家门口,刚准备把钥匙插进门锁,就听到屋内有哭泣的声音,他趴在大门上仔细听才听出来那是秀儿在哭。
他慌了,今天有点反常,为什么回来这么早在家哭了起来,预感不好,肯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准备开锁时,又听到了黎广的声音:“秀儿啊,这可怎么办啊?那孩子才十八岁啊?”黎落听得稀里糊涂的,收起钥匙敲了门,爸爸打开了,他看到爸爸的脸色浮肿,像是刚哭过的样子。而秀儿趴在客厅的餐桌上,始终没抬头看他,还在轻声哭泣着。
进了家门的黎落先换了双拖鞋,钥匙摆放在进门的鞋柜上。
走进客厅,把书包放在沙发上,看了一眼黎广后来到秀儿身边,抽出一张餐桌上的纸巾,单腿下跪,伸手去擦妈妈的脸。
秀儿这才看到黎落回来了,抬起头,直起身子,把餐桌的椅子拉出一张,用哽咽的嗓音,道:“阿落,你爸爸新开的公司出了工伤事故,妈妈太难过了。”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黎落胳膊让他起身。
“秀儿啊,你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黎广的眼神有些红肿,神色憔悴。
秀儿道:“阿落已经长大了,难道不应该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吗?他是你儿子,你真的以为你有个什么事情了,他能躲得掉吗?当初跟你一起合作的那个秦真,他真是你的兄弟吗?为什么出了事找不到人了?”秀儿边哭边委屈的质问。
黎广不说话,坐在沙发边靠着,支手撑腮。
秀儿怒火一涌而出,道“当初让你安安稳稳地找份工作,你就是不认命,别人三言两语把你一夸你就不认识东南西北了,如果当初听我一句劝的话,咱家过得挺安稳,起码不用这么辛苦,连照顾阿落的时间都没有,整日还要担心受怕的。难道以前的那些教训还不够吗?你为什么就是不甘心?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发大财,做个有钱人?你知道自己现在多大年纪了吗?你这样拖家带口的搞创业,你再失败了,我们怎么办?黎落长大了,你还有什么可留给孩子的?”说完秀儿又委屈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