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家猫和野猫的体力,那是绝对不能用来同日而语的。
福布斯的身材其实很好,腰身也很纤细,每走一步都散发着儒雅高贵的气息。
这么一只全身雪白浑身不带杂乱的猫,在东街是不常见的,所以那些守着自己地头觅食的野猫们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只迷路的家猫。
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步难。这句话在福布斯身上一点都没体现出来。
人家现在舒坦着呢,一天到晚闷在那密不透风的院子里,还隔三差五的要被那些身上涂着奇怪味道粉末的女人们往身上套些奇奇怪怪的布料……除了有足够的饭吃之外待在张家真的一点也不好受。哪像这里,到处都是同类,福布斯高兴地想。什么?出了门就吃不饱东西了?这么多同类住在这里都没饿死,难道还少它一口食的吗?
福布斯的想法很乐观,所以它决定就在这个有着诸多同类的街东住下来。
既然要安家落户,那就先得要跟附近的同类们打好招呼。
福布斯跳上一处废旧的铜铁堆,视线所及刚好发现了一只在太阳下假寐的黑猫。
它友好地跟它打招呼:“嗨,你好!我叫福布斯,你呢?”
黑猫根本不想搭理它,蜷在那儿连尾巴都不动一下。
福布斯丝毫不气馁,继续友好地对它说:“你好!我叫福布斯,你叫什么?”
黑猫还是闭着眼,气息平稳。
福布斯耷拉了下耳朵,有点失落地离开了那里。
黑猫继续睡它的觉。
到了午夜,废铁堆周围静的连一只猫影都看不见了,黑猫终于睁开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起身开工。
它跳到地上,迈着稳健的步子往前走,刚一出胡同口就听到了一大串嘈杂的声音。
黑猫原本没想理那些又不知因为什么才凑在一起的野猫们,只是当它转身的那一瞬间,却眼尖地在一大堆杂乱的皮毛当中发现了一缕雪白。
那缕白还可怜兮兮地打着哆嗦。黑猫好奇地凑上前去,用前爪拨弄露在一大堆杂色猫外边的那一条白白的猫尾巴。
它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喵!’一声长啸,野猫们就像炸了毛一样蹿开了。露出被包围在里面的那一团白白的毛。
黑猫继续拍它的尾巴玩,边玩边说:“以后就跟着我吧,你来做我的玩具,我保你在这片街东生活下去。”
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的福布斯连连点头。
黑猫满意地把那条猫尾咬在嘴里,对着两眼泪汪汪的福布斯说:“走吧。”
于是福布斯,就这么被人,不,被猫捡回了家。
天刚蒙蒙亮,黑猫外出觅食归来,脚下踩着一条鱼,伸出爪子冲福布斯招了招,“过来。”
福布斯扭了一下身子,倨傲地抬着头,“我只吃熟食。”
黑猫耐心地维持伸爪子的动作:“乖,过来就给你做烤鱼吃。”
福布斯立马扑过去送上自己蓬松的尾巴。
黑猫满意地揉弄起来。
黑猫喜欢在晚上出去觅食,带回来的大都是鱼类。不知道它到底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新鲜的活鱼。不过福布斯可不管这些,它只要有的吃就可以了。
黑猫是一只能够烤鱼的猫,也不知道它是打哪儿学来的这项技能,让福布斯觉得比张府里的名厨做出来的还要美味。
黑猫有事没事就喜欢玩福布斯的尾巴,甚至还对它的肚皮虎视眈眈。不过经常盯住那个部位一阵子之后就自言自语地走开了,好像在念叨“这个形态摸起来不舒服”什么的,让福布斯不止一次地反思自己的样子究竟是怎么惹着这位大爷了。
黑猫玩弄福布斯尾巴的原因,据它自己承认是因为生活在这个阴暗的街区太久了,难得见到点不是灰黑色的东西,自然要好好收在身边美化视觉环境。
它有时把福布斯的尾巴咬在嘴里;有时把福布斯的尾巴缠在身上;有时还给福布斯的尾巴打个蝴蝶结。一边打一边还带着点困惑地看着福布斯“你真是老实的古怪。”
福布斯听不懂它说的什么意思,反正它现在还是每天有饭吃,有觉睡,只是稍稍付出一点点的代价而已。
这天,黑猫难得的在白天出门,福布斯有了点空闲,偷偷溜出去晒太阳。结果一出窝就撞上了一块黑黑的东西。
福布斯站稳了脚,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双人的靴子。
再往上看,就是一张人的脸。这个人的样子,在福布斯的认知里算得上是很不错。穿的一身黑衣,手持一把黑扇,笑意盈盈,伸出手来就想摸福布斯的肚子。
福布斯‘喵’地一声跳开,它是一只骄傲的猫,不能让人随便揉肚子。
男子以扇掩嘴一笑:“真是有趣。”
福布斯不想理他,抖抖身上的毛,拽拽地昂起头转身就要离开。
男人连忙捏住它的后脖子,把它提起来:“不许逃,这肚皮,我是一定要摸的!”
福布斯在他的手中腿脚乱蹬。不给摸!就是不给摸!
男人像是知道它要表达的意思似的,哼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一介猫身还怎么敢跟我斗!”
福布斯‘喵喵’乱叫。我又不想跟你斗什么!你把我放下来,放下来!
男人看着它张嘴似是又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切’了一声扔下福布斯,说:“区区一介凡猫,不值得我如此挂心。”说完,一阵白烟自他脚底升腾起,‘砰’的一下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福布斯看了这一幕,傻着眼呆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