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素来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一直觊觎皇后之位,也不遗余力地帮她的儿子争夺太子之位。
尤其张贵妃身为异国公主,身份显赫,故而现在朝中支持张贵妃一脉的人,并不在少数。
这多半也是裕王敢嚣张到这种地步的原因。想到这里,墨寒诏另外一只垂落身前的手,不自觉从腰间的香囊处掠过,心头透着一丝悔意。
裕王之罪,他却险些冤枉云暮璟。
那样娇弱善良的人儿,被他伤的哭成那样,着实叫人一想起来,心里就怜惜的很。
“殿下?”竹业瞧墨寒诏忽然就盯着云暮璟赠他的那枚香囊出神,忍不住喊道。
墨寒诏咳嗽两声,漠然地道,“墨裕既敢对孤下手,那看来是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谋害亲兄弟的罪。
“孤本来忧愁要怎么让墨裕消停点,现在他倒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很好的坑。”
“竹业,墨裕在安景堂是找谁买的‘东西’,孤给你三天。”墨寒诏幽幽地道,“不过此事切勿声张,背地里查。”
竹业闻言忍不住一愣道,“殿下,这是为何?”
他们东宫办事,还从来没有偷偷摸摸的道理。
“媚毒在东梁之中是被禁止买卖的,真要顺这个方向往下查,按照东梁历律,安景堂必定得查封,甚至连堂内大夫都难逃一死。”墨寒诏余光斜睨向竹业,嗤然地道。
“到时候百姓的怒火,你可曾承受的住?”
竹业顿时一噎。
安景堂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药铺,里面的大夫医术高明,惠者仁心,经常做行医救世的好事。
在京城百姓心目当中,安景堂的地位绝对是无以轮比的,若是安景堂出事,百姓还不得都疯了?
“安景堂这许多年确实做的不错,亦是民心所向,孤也相信安景堂不会背地里做这些龌龊事,想来是出了这么一两只心怀不轨的老鼠。”墨寒诏淡然地道。
“把老鼠抓掉,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懂?”
“还是殿下考虑周到,属下这就去办。”
竹业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
“慢着。”墨寒诏视线撇过腰间的香囊,嘱咐地道,“喊宫中最好的太医,开几副女子补气血的药给孤。”
他答应过云暮璟,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如今事情已经查清,他得找机会亲自跟云暮璟赔罪。
云暮璟是个好姑娘,可他爱的人和要娶的人只会是云思语,这点绝不会改变,所以他最后还是得悔婚。
墨寒诏自觉欠云暮璟的实在太多,现在更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偿还她。
而且他和云暮璟以后就是妹夫和姐姐的关系,哪怕墨寒诏想多照顾云暮璟一些,可他们如果走的太近,很容易被外面的人嚼舌根子。
他因为意外跟云暮璟发生那样的事情,已经违背了当初对云思语的承诺,不能再让云思语受到伤害。
此前大夫说云暮璟身子不大好,需要好生将养,这也许是他现在唯一能为云暮璟做的事情。
竹业身为墨寒诏的贴身下属,自然明白墨寒诏要这几副药的用处,答应完便应声退下。
墨寒诏便继续低头批阅奏折,只是因为对云暮璟的愧疚,心绪一直有点乱,连注意力都没有办法再度集中起来。
外头适时响起一阵动静。
“见过苏公公。”
墨寒诏下意识抬起眼帘,只见他父皇身边的贴身太监苏公公搭着一把拂尘赔笑似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