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旁之人的疯癫作态,景凡继续一句接着一句的疑惑问。
“不信我,你跟来干嘛?”
老人家戒酒也有半辈子了,既然算到了自己死期,那套养生之法还有屁的意义。
嗬。
火海中,景洛一脚踢出,一道无上劲气如月牙般劈砍进火海,身体紧随其后。
可只冲出了不到二十尺,火势不减,逼得他再次退回。
悲催的火借风势。
既然是族里耗费了一番心思布的局,就是算准了他内息的“风”属性。
烈焰炙烤、浓烟呛鼻、空气愈加稀薄……
许久之后。
“就真的闯不出一条通路了吗?”
景洛气喘吁吁地呢喃。
“要死了吗?可总感觉有点奇怪啊,为什么族里突然之间不在乎我的死活了呢?”
最后存留的一点意识让景洛思绪纷杂。
“族里也没有规定不准出朔北,如果不是父亲的命令,那就是姐姐带自己逃亡的原因了。而姐姐与自己分开,很可能是为了防止两人一起被抓,族里抓到一个人应该没用才对……如果族里要杀掉自己,姐姐怎么可能会抛下自己不管?”
倏然间,一道念头划过他的脑海。
“为什么要推翻一直以来的判断呢,族里真要杀死自己,哪能让自己逃了三个月?而且大火燃烧了这么久,附近竟似乎没一个人觉察到?更何况,族里不会、也不可能把城郊的人都干掉……”
“幻觉啊。”景洛苦笑。
陷阱还真是一环接一环。
对于感知过于敏锐的他来说,这还真是一个极好的策略。
不过,对于喜冷怕热的雪狼族人来说,比起实打实的被大火一通儿无脑焚烧,至少现在他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招式。
姐姐有教过他,所谓阵法的幻象攻击,其实并不单单是对一个人的意识起攻击,让其见到施术者想让他看见的景象。它更多的是对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加以引导,以此来迷乱人体“眼、耳、鼻、舌、身”这五识,因为幻象本身是由被攻击者自身所创造,所以才能让中招之人毫无所觉……
姐姐虽也有跟他讲过对付幻象的方法,可他对这方面兴趣缺缺,只是以有所涉猎的程度就想破除这个幻象,未免太把这场追捕以及这个煞费苦心的陷阱当作儿戏了。
一番思索下来,倒也并非毫无头绪,可这头绪未免也太多了一点:这里仿佛是线索,那里似乎有破绽,也好像这处才是闯出幻象的唯一方法。
千头万绪,让景洛根本无从辨别。
“不管那么多了,即便是幻觉,这也不是我能继续硬扛下去的真实幻觉。”
迅冷静下来,拼起最后一份残存意识,景洛下定了决心。
“看来,到了最后关头,还是要靠这个……来决定生死了。”
雪狼少年一面自嘲着,一面缓缓地闭上双眼。
不再被那些故意造出的气味所蒙蔽,被剥夺的五感亦全部不再使用。
只靠……
直觉。
紧接着,在怪异难言的咒文声中,数道碧色飞剑于少年周身渐次浮现,声落之际,飞剑得令,飞快地掠开炙热的空气。
然后。
大火消失了。
“这才对嘛。”留着络腮胡的六长老感叹,“千粼之术如此难学,除了那丫头,只怕也只有转世之人才可这般轻松驾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