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楚意宁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公主府大门口,不远处一辆马车内挑开车帘的手指才缓缓放下。
“阿寒,和你说了这么多,你都听到了么?”
见慕容寒心不在焉,一身华服、保养得宜的中年贵妇皱起眉头。
“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平阳公主扭头看了眼,门口只有几个衣着粉嫩的世家千金陆陆续续进门。
还真是难得,这座冰山开窍了?她眉头微抬,可在看对面男人如深潭般的眸子,平阳公主摇头自嘲一笑。
绝无这种可能!
整个都城也就寒王府里那位姑娘能让她这个冷若寒冰的弟弟上点心,也不知道她走之前能不能看到寒王府办喜事……
没发觉平阳公主眼底的深意,慕容寒淡然说道:
“我在看这座公主府,年岁久了,该修葺了,明日我让孙兴过来瞧瞧。”
平阳公主听到这话,脸色淡然说道:
“不必白费力气,这宅子留不了几日。”
慕容寒眉头微拧。
“当真要回信阳?”
信阳在边城凉州附近,偏远荒凉。
平阳公主理了理压皱的衣袖,即使在慕容寒面前依然保持着笔挺的腰杆。
“在这都城多年倒乏了,回信阳也没什么不好,当初信阳可是楚老将军带楚家军拿命拼下来的城池,本宫住得踏实。”
想到凉州那一战,她眼中多了几分复杂,只是,很快又蹙起眉头,不悦地说道:
“只可惜,楚家只剩一个女儿。”
想到那个楚家女,平阳公主摇了摇头。
“罢了,不提这些事,我走之前还要处理不少事……”
将慕容寒眼眸闪过的一抹杀意尽收眼底,平阳公主按住了他的手臂。
“那几个参我的御史不过是奉命行事,你杀了他们也没用,更何况,我离开都城未必不是好事。”
慕容寒敛起眼底杀意,淡然开口道:
“皇姐,我养病多日,怎么可能有闲情杀人?”
平阳公主轻笑了一声。
“总之在本宫离开之前,本宫不想听到任何案子和你寒王府有关。”
慕容寒抬眸看着她。
“既然决定要走,这海棠宴有何意义?”
平阳公主抬眸看着慕容寒。
“本宫多年的心血不能拱手相送,今天的海棠宴对本宫意义非同,本宫要选出合适的人选……”
顿了顿,平阳公主凑近了慕容寒。
“对了,本宫收到密信,今日海棠宴有人冲着你来,小心些。”
说着,平阳公主衣袖一拂,啪得一声,一套茶具摔了出去砸在地上。
“慕容寒,别以为你手里捏了点兵权就想来制约本宫,荒谬!本宫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轮不到你来管!”
说完,平阳公主冷着脸甩开车帘下了马车。
进了公主府,平阳公主看了眼身后两个婢女。
“本宫吩咐的事,都安排好了?”
婢女连连点头。
“回禀公主,都安排妥当了!”
平阳公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了眼天色,初春的阳光带着暖意,可风中还沁着一丝凉意。
她嘴角轻勾。
“既如此,今日倒有热闹敲了!”
这时候,临五将贺礼送去公主府的门房,随后转身疾步回到马车旁。
看了眼马车外一地的碎片,临五胆战心惊地皱了皱眉,但也习惯了,于是低声说道:
“主子,该入席了。”
可马车里没有丝毫动静,临五仔细竖起耳朵听了听,随后伸手掀开车帘,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