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腊八节,俗话说腊八过后就是年,府里已经渐渐有了年味。
晚饭后,小辈们都聚在慧芳园,屋里烧着地笼,一点也不觉得冷。
乐瑶想起明日要出门的事,忙向祖母禀明,“祖母,明日公主约了我出去喝茶!我想出门一趟。”
“这雪天路滑的,公主约你出门喝茶?”老太太沉眉疑惑。
“是呢!神秘兮兮的,还叫我明日务必去赴约,我明日且去瞧瞧。”
“即是公主约你自是要去的”老太太不放心道:“这连日大雪的,出门可千万当心,可别摔着冻着。”
“成日里就想着往外跑!”关瑾君一身酒气掀帘子走进,带进来一阵冷风,乐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自从上次醉酒后,她一直有意躲着他,这是两人自那日之后第一次见面。
关瑾君眼神清冷扫了一眼乐瑶,见她低着头躲避心里没来由气闷。
“今日怎得这么早就回来了?”老太太笑盈盈看向关瑾君,“这是又喝酒了?”
关瑾君轻应一声,“同僚孩子满月,去讨了杯喜酒喝。”
老太太一听来了兴致,一脸看稀奇道:“这是转性了,你不是不爱这些应酬嘛?什么人能请得动你?”
“同僚一场,该有的人情往来还是要有的,听闻去年亲上加亲娶了自家表妹,我去瞧了,孩子健康可爱。”关瑾君状似闲聊,说话间眼睛不时瞥向乐瑶。
乐瑶低头装没听见,这概率的事谁说得清呢?
古时候有多少痴傻儿和未过三岁就夭折的孩子,数都数不清,不然也就不会有三岁前不上族谱的传统。
“哦!”老太太憋着笑,看了一眼在一旁低头装鹌鹑的人,“那感情好啊!”
这孩子终于开窍了,可惜偏偏看上了个同样的铁疙瘩。
乐瑶这孩子似乎对君儿没那意思,前不久还特意找到她,说将来想找个小门户嫁了过安稳日子。
郑芙蓉在一旁看的分明,面上虽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经翻江倒海,直到大家都散了,她才魂不守舍的离开。
“这都一个月了,怎得还没动静!”郑芙蓉边走边气闷道。
“少夫人,这事急不得,再者您之前吃了那么多……,对身体总归是有些损害的,要不明日咱们再去找丁姑娘瞧瞧?”
……
如月楼里,乐瑶靠窗而坐欣赏窗外的雪景,听见门外有动静。
忙转过头笑道:“可算来了,你约的我,自己却来迟了,你说怎么罚你!”
只见门外除了夏侯婵,还多了一人,面上闪过一丝疑惑,“这是?”
一位身着蓝色长袍外罩灰貂大氅的俊秀郎君,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
夏侯婵轻笑一声走进门,“这位是我家夫君的远房表弟,前不久举家迁来京都,明年春闱必定榜上有名,这不特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乐瑶面上闪过一丝尬笑,这哪里是见世面,这分明是相亲啊!
向子慕一进门就见面前少女一身杏黄色长裙,皮肤白皙比窗外的雪还亮。
一张精致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滴溜溜的转,尤为吸引人。
夏侯婵暧昧一笑,“别傻站着了,还不自报家门,难道要人家姑娘开口问你姓甚名谁?”
“哦!”向子慕这才回过神,“小生姓向名子慕,失礼之处还请乐姑娘见谅。”
“向郎君客气了。”乐瑶俯身行礼,快步走到夏侯婵身边,压低声音没好气道:“你这是作甚?你要是无聊回家找你夫君玩去,别来折腾我行不行?”
“说什么呢!”夏侯婵娇羞一笑,“看在咱们好姐妹的份上,我才便宜了你,不是你说的想要找个人品好门户简单的人家,喽!眼前这就是顶好的,将来咱俩还能做妯娌。”
“你,你别瞎说,八字连一捺都还没写呢,什么妯娌?”乐瑶急忙阻止她瞎说,万一被听见了多尴尬呀!
“今日难得空闲,我听说这里的说书先生说的故事相当精彩,你平日里不是就爱这些的嘛?”夏侯婵拉着人坐下。
“乐姑娘平日里爱听话本子?”向子慕跟着坐下。
“还行,就是闲暇时打时间罢了,谈不上多喜欢。”乐瑶端起茶杯轻啄,掩饰尴尬。
“哦!”向子慕紧张的手心都是汗,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姑娘聊天,只觉得心口跳的厉害,浑身烧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