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升旗了,箭在弦上的依旧不忘确定对方意愿。
毕竟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两个人都欢愉才是最终目的。
纪宁陷进靠背中,衬衣扣子都被挑开,雪白胸膛随着平稳呼吸有节奏起伏,两侧漂亮的鲨鱼线更显,灵动地收进被揉至散乱的裤腰。
他别过脸去,跟昨天一样脸色惨白耳朵通红:“嗯。”
袁祈从车上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纪宁还在车上整理,他靠车灯点了根烟,面对后反光镜摁下头顶翘起的头。
半晌后纪宁下来,袁祈掐了烟,在他下阶台时伸手扶住,在纪宁踩实地面后也没有松开,十分自然的拉着他去坐电梯。
纪宁垂眸瞥过,眼尾带着点红晕,沉默地回握住他手。
电梯上映出袁祈惬意的笑脸,“纪组,其实我今早已经挑好了几套单位附近的房子,下班以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纪宁侧脸看他,不用说话袁祈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我是个人,想住的离人间烟火气近点,你那里很好,但不适合我。”
纪宁唇瓣翕张,盯着袁祈怔愣半晌,好似突然才认清面前这人。
见面至今,他守着当年的记忆,守着幻化出来的帐,他想两人能像当初一样相守。
可他却忘了,大荒山顶是他的执念却从来不是瀛祈的。
瀛祈自始至终都想下山,想要踏足滚滚红尘,体会生老病苦和喜怒哀欲……就像现在的袁祈一样。
纪宁:“好。”
工作日博物馆的客流量并不高,没有排队,袁祈和纪宁先后刷身份证进门。
负责接待的人就等在门口,头戴工作帽,口罩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黑漆漆眼睛,他过来后礼貌验过两人证件后递回去。
“馆长在地下监督布展,抽不开身,让我带两位第八组同事过去。”
这人并不高,袁祈目光在他头顶上停顿了下,见他肩膀瘦的像片纸,一身工作装穿在身上咣当晃悠并不合身,像是严重营养不良做兼职的高中生。
他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说了句:“麻烦你了。”
工作人员并不爱说话,领着两人走到竖着“游客止步”牌子的电梯前,摁下楼层,电梯门叮一声就在眼前打开。
袁祈目光扫过,现这是一辆专供地下的电梯。
“建安的博物馆就是牌面。”他对旁边沉默的纪宁说:“纪组,你可能不知道,在这地下有全国最大的壁画馆,听赵哥说,先前闵县汉墓挖出来的也都放在里边,一会儿干完正经事儿,可以进去回忆一下咱俩的缘起,顺便再找找,那位将军的埋骨之地。”
他说完,目光好似不经意瞟过右上方的电梯显示板——从进来到现在,那里滑动的数字一直都是“-1”,一直都没有变化。
纪宁随着他目光扫过,知道袁祈已经现,淡淡说:“好。”
电梯下行了将近五分钟后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但册子上说博物馆的地下明明只有四层,电梯内昏黄的灯光在不知不觉间带了点红彤彤的颜色,使得气氛更加诡异。
“同志。”袁祈伸手轻轻拍了拍那位工作人员的肩膀,向前倾身,小声问:“你怕火吗?”
这是句很简单的“行话”,民间传说被俯身的纸人会“还魂”,混在人群中和人类一起生活,吸食精气长出属于自己的魂魄,到那时候,他们就跟正常人没有区别,甚至还会拥有人类的思想和行为方式。
只是,他们的原身是纸,因而十分“怕火”。
袁祈的话音刚落,那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干憋着在他眼前垮下,口罩帽子还有裤子和工作服一起散乱掉在地上,里边的人不见了。
电梯里的灯滋啦一声明灭了下,袁祈毫不在意地弯下腰,手指挑开衣服领口,不出所料的从中掏出一张纸片,他抬到眼前,见纸片上用毛笔简略勾了一个人形。
似曾相识的卡片和毛笔痕迹……
袁祈笑了,将纸片对着他阴瘆瘆的灯看了半晌,放在纪宁面前,含笑双眸中带着异常兴奋的情绪,问:“这东西是叫画影对吧。”
他一直没忘记这条重要线索,没想到他还没找到追踪对方的办法,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再次来取他性命。
“嗯。”纪宁看得出眼前这张跟上次差点烧死袁祈的,是出自同一个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