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祈心说应该的,那个受害者应该就是携带画影进入的人。
“其他情况需要经过法医的化验解剖才知道。”
“死者身份确定了吗?”袁祈问。
邢队长打开手机,从聊天记录里调出三张照片,“值班室的两个警卫,李姓死在一楼值班室,牛姓和博物馆馆长王军义的尸体,是在这里现的。”
袁祈目光定格在手机屏幕上——馆长办公室起火,王军义的尸体出现其中,意料之外确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个人,今上午他还见过,活生生的。
袁载道当年因为怪异的脾气在局里人尽皆知,虽然对家庭和生活不负责任,在单位却是劳模。
袁祈记得王军义,也知道这人同样认出了他,只是出于一些原因,两人都没点破。
这辈子,也就没有什么机会点破了。
邢队长说:“这个案子的疑点挺多,刚才兵荒马乱的,我们还没来得及对幸存者做笔录。痕检还没结束,现场报告明天早晨交给你们,案件后续就得你们跟进了。”
虽然不多,但刑侦出现场勘察,后续交接给第八组的前例也有。
此类案子都有个共同点,后期结案报告里,要不然就是有什么奇怪的现象了解,要不然就有匪夷所思的作案过程。
邢队长是个老江湖,话说的滴水不露,职责尽完后半个字也不多问。
袁祈说:“好,辛苦刑侦的兄弟了。”
“应该的。”邢队长说:“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
袁祈拍了拍他肩膀,看向烧得渣都不剩的室内,“幸存者笔录我们去做,他的状态怎么样?”
“轻度灼伤,没有生命危险。”邢队长道:“被送去医院了,有家属陪同,详细资料等明天早晨,不。”他看了眼手机,笑了下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今天早晨,到时候一起给你们,你们就能去看看手搜集笔录了。”
袁祈说:“好。”
眼看天也快亮了,痕迹那边开始收尾,袁祈他们三个也不是专业的,在现场外转了一圈,确定没有明灵痕迹和残留的画影,影青在纪宁原有的基础上又布置了一个帐,赵乐打电话申请封控博物馆,禁止人类进入。
三个人做完这些,就准备回局里写外勤报告,等待天亮刑侦那边传来资料。
回去路上,赵乐坐的副驾驶,影青坐在后排,自从上车后就沉默着,目光冷嗖嗖盯着袁祈。
袁祈开了一会儿,明显觉着后脖颈有股寒意,将车窗打开个缝让新鲜空气透进来,在等红灯时踩着刹车问:“你有话说?”
他没有回头,却从后视镜中看到影青阴沉的脸,赵乐缩在自己的位置上熟练装死。
影青依旧盯着他,直到红灯转绿也没说出一个字。
就在袁祈松开刹车准备继续往前走,以为他打算闷一路时,影青突然道:“纪组的命令,我无法违抗,但我只帮你这一次。”
袁祈轻笑了下,心说你这“爱屋及乌”的感觉真让我别扭。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车停在楼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路灯散着微弱的光,照亮脚下石板小路,袁祈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叼着提神。
这几天明灵一个接一个,他好久都没睡个囫囵觉了,又熬了一宿,眼下浮现出小小青痕。
一不留神,被凸起来的地砖缝绊了个趔趄。
影青不情不愿扶了下,袁祈站直,用掌根揉了揉眼说:“谢谢啊。”
影青松开手,扫过他疲惫的脸,心说人类果然就是脆弱,只是因为睡觉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可以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