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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他就知趣地稍稍远离她，跟她保持着自己不走近但是别人也休想插足的距离。

但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在一起过。

他们俩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持续了两年多，朱婉婷始终也没有给林芃菲一个肯定的答复。林芃菲就像是一件垂在朱婉婷身后的披风，天热的时候怎么也甩不脱，天冷的时候又有一点温暖。朱婉婷有时候想凶起来，厉声让他远离自己，可每当这种时候林芃菲就会变得温柔乖顺，她又狠不下心来了。

她就只能不理他。

罗文雁虽然和朱婉婷不是一个宿舍的，但在班里关系却很好。她知道朱婉婷常常缺乏安全感，又心思脆弱易变，所以很心疼她，经常林芃菲来搭讪的时候，她就站在朱婉婷旁边，也总是顺着她的心思支持她。

但她看出了林芃菲的用心，觉得他虽然顽皮，却对朱婉婷情真意诚，因此也会私下劝慰朱婉婷：“你应该庆幸有个人能够一直守护你，别人都羡慕不来。”

朱婉婷说：“林芃菲太张扬了，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罗文雁想，林芃菲毛病也是有的，但哪个男生没有毛病，自己的男朋友在外人眼里大约全是毛病，可她还是觉得他好，就说：“他那么执着追求你，你应该再给他个机会，说不定他可以改呢。”

朱婉婷则坚持说：“我才不给他机会，追到我了他只会去炫耀，才不会改正，再说性格哪有那么容易就改掉？尤其像他这种散漫的人，只会越来越过分。我爸就是他这样，天天酒场牌场，家也不回。”

罗文雁说：“性格虽然难改，但是只要有耐心，一定也能改得掉。”

朱婉婷说：“改不掉。”

罗文雁则坚持说：“改得掉。”她嘴里劝着朱婉婷，心里想的却是陈渝。她当然不会去和朱婉婷为此发僵，就又说：“我看林芃菲还比较专一，从不拈花惹草。”

朱婉婷说：“谁也保不准他不会，也没看出他多有担当，他这样狐三狗四的最容易变心。”

罗文雁说：“也没有那么不堪吧？他还会弹吉他，对朋友也很热心，不像陈渝一样，太孤立。”

朱婉婷说：“陈渝是孤立，但是也很可靠，我看他很稳重，将来会对你好。”

罗文雁不知道她说的是否属实，还是问林芃菲：“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给他写信？”

朱婉婷说：“做朋友还可以，其他的就不行。”

罗文雁叹说：“你们俩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之所以烦恼，只不过是都太有主意了。”

而在林芃菲这里，他因为屡遭拒绝变得沮丧，变得挫败，也因此滋生出很多消极的情绪。他很多时候已经不能正常面对朱婉婷了。他也不介意她对他产生厌恶的感情，他的爱在日常阴晴不定的付出里变得畸形，一面想得到朱婉婷的回馈，一面又因为得不到而心生怨恨，所以他宁愿在她的心里种下一根刺，让她的生活留有缺陷，因而经常与她吵嘴逗贫，甚至于当众挖苦她。

朱婉婷自然斗不过他，因此常常被他气得我见犹怜。

到了大四，林芃菲心中的创伤加重，他的热情被朱婉婷像打太极一样不疾不徐地化解掉，心里逐渐冷透了。可是他又从没想过放弃，于是乎有一种强烈的在平淡中丧失了希望又不甘心的懊恼常常困扰着他。

他的锲而不舍，一方面因为朱婉婷的心软，她从未狠心与他彻底决裂，另一方面，他认定朱婉婷对于他们的感情保持着固执的错误认识，而他有义务去引导她。

所以但凡有机会，他就会在朱婉婷面前表现，像是不断用狗尾草挑逗爱吃肉的猫一样。

鲁迅先生说，苍蝇的飞鸣，是不知道人们在憎恶他的，我却明知道，然而只要能飞鸣就偏要飞鸣。

彭钰在上铺听完他们的故事，觉得朱婉婷可怜，就质问林芃菲：“你气她有什么用？”

林芃菲说：“没什么用！”

彭钰说：“那你气她有什么用？”

林芃菲说：“没什么用！”

彭钰说：“你气她有什么意思？”

林芃菲说：“没什么意思！”

彭钰说：“那你气她有什么意思？”

林芃菲说：“没什么意思！”

彭钰说：“那你为什么不正常一点对她？”

林芃菲说：“正常一点对她没什么意思！”

彭钰说：“那你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

林芃菲说：“对她好一点没什么用！”

彭钰说：“那你气她有什么用？”

林芃菲说：“没什么用！”

“……”

佟展看他俩争得实在没意思，就打断了问林芃菲：“你们俩最近一次吵架比较凶是因为什么？”他想着有具体的事情，或许能从中帮忙分析一下。

林芃菲想了一会，说：“吵得凶的一次已经很久了，因为一个女生，差不多是一年前了。这一年来我们俩之间其实一直都冷冷的，几乎没有在一起待过几次。”

彭钰问：“什么女生？”

林芃菲说：“那次是我们乐队去商学院演出，也不能算是演出，我们的鼓手，佟展你见过几次的，就是商学院的，算是义务赞助，咱们学院的新年联欢会人家也来帮过忙，都自己乐队内的事，大家谁都乐意去，也不计较酬劳什么的。那天表演结束，商学院有个女生来送花，还给我们买了很多饮料零食，我们几个过意不去，就说当面去谢谢。那女生要和我合照，还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可能过于亲昵了，偏偏就让朱婉婷撞见了，她大概觉得我到处拈花惹草，就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