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晓澜哪里受过这种气,被人暗骂是庸才,气得她浑身都在抖,却不敢张口反驳,毕竟苏易昊有个当市长的父亲,她哪敢有再有半点放肆?只好硬吞下一口恶气,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扬长而去,留下只听得一知半解的众人们面面相觑。
28小聂哥哥
酒宴结束后,同事们三三两两的拼车回家,季晓漾坐的是苏易昊的车,见易思甜落了单,便热情的拉她一道,说是让苏总送她回家。有了盛晓澜一番阴阳怪气的质疑,易思甜避嫌都来不及,哪敢再去沾惹半分腥?
她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走几步就到了。”
毕竟很晚了,一个女孩子总归是不安全,季晓漾还想坚持,拉拉扯扯间,苏易昊突然降下车窗,冷冷说了句:“谁说要了送她?”
季晓漾尴尬了。
既然易思甜那么坚持,而老板又一反常态,季晓漾只好顺了易思甜的意思:“那你自己注意点安全,到家给我发短信。”
“嗯。”易思甜退后两步,朝季晓漾和坐在车里的苏易昊告别,尽管那人冷着脸,一副根本不搭理她的样子。
季晓漾上了车,苏易昊照惯例替她绑好安全带,彬彬有礼的模样惹得季晓漾“噗嗤”一声笑出来:“今天我真是开了眼,想不到你还挺会损人的。”
季晓漾是苏易昊自公司成立以来就一直陪伴左右的副手,创业初期,两人可谓是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的partner,以季晓漾对他的了解,这个易思甜实在是大有来头,看他这副别扭的样子,她倒不方便明问,只是继续调侃:“你对小易那么凶干什么?”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苏易昊漫不经心的答着,不时看着倒车镜。
这点小动作哪逃得过季晓漾的法眼,她依旧不依不饶:“那你方才又替人家出头?”
苏易昊终于收回了目光,“那是因为看不惯姓盛的那个富家女侮辱我家员工……”
“少来,你是有千里耳还是会读唇术啊?前一秒还在大厅,一转眼就找到这个小旮旯来,跟移形幻影一样……”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骤然响起,季晓漾惊魂未定之时,只见苏易昊微笑着解开安全带:“季秘书,你到家了。”
季晓漾下车之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拜托,她家离这儿还有好几条街好吗?被人看穿了就立刻换上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嘴脸,真!是!的!
易思甜最后是一个人走回去的。
其实刚才在酒店门口,还有一位开车来的男同事蛮热情的说要送她回家,易思甜哪里敢点头,这些日子的经历简直令她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聂云霄和盛晓澜的事还一波未平呢,这又冒出个苏易昊来个一波又起。难道本命年的运气真的有这么差吗?她该考虑去编个红腰带什么的避避邪了。
前段日子她一直住在王宁家,蹭吃蹭喝蹭电脑,直到最近找到了新工作,才又搬了出来。照常每周末回去家里吃个晚饭,她准备等手伤痊愈之后再回家里住,以免被家人知道她受了伤又瞎操心。可毕竟博宇离她现在租的房子实在是有些距离,算算每天的交通费,等手伤痊愈,还是住回去的划算。
酒店就在公司附近,所以她走回去颇费了些时间。一路上冷风像孩子冰冷的小手直往大衣里钻,躲都躲不掉。她偏又穿着一双高跟鞋,脚上又痛,身上又冷,走到离家还有些距离的时候,易思甜终于撑不住,扶着街边的灯杆蹲了下去,休息一会儿。
昏黄的路灯下,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的驶过来,稳稳停在她面前。
她抬头,看了一眼车牌,又把头低下去,埋得更深了。
双方僵持了三分钟,对方终于沉不住气,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苏易昊一身高贵优雅的缎面礼服穿得潇洒异常,站在轿车旁边像是在拍平面广告,可下一秒,他却怒气冲冲的快步绕过车头,一把拽起易思甜的手臂就往车里带。易思甜只差没疼得叫出来,老天!他能不能别每次都选她受伤的那条胳臂啊?
车门被用力关上,苏易昊放下手刹,不带感情的问道:“住哪?”说话的时候气息难平,连目光都未曾流连在她脸上。
易思甜报上了她家的地址,一路再无多话,别过脸去看风景。
苏易昊开车很稳,坐车的人感觉很舒服。有人说,车技入人品,也许他一直没变,还是那个谦和有礼、温文尔雅的公子哥,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形象总会在遇到她的一刻完全颠覆,比如说,现在。
车子停在她家楼下,易思甜已经重复了两次,“我要下车。”可苏易昊像是充耳不闻,目光直视着前方,没有反应。
车内暖气吹的人软绵绵的,因为是好车,制暖连一点噪音也没有,宽阔的车内,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近在耳边,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气息,和他的气质很搭,深沉感性,像是湛蓝的大海,宁静却充满魅力。孤男寡女关在这样狭小密闭的暧昧空间里,气氛似乎有点不妙。
“我要下车,苏总。”
苏易昊终于解了锁,易思甜点头表示谢意,推开车门,又说了句:“谢谢。”才关上车门。
苏易昊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他绷紧了下颌线,看得易思甜心惊胆战的,以为他会做出些什么失控的事,却只见他猛踩一脚油门,车子以疾雷不暇掩耳之势疾速离去。
易思甜整晚睡的并不踏实,心绪难平不说,眼瞧着快痊愈的胳膊又被苏易昊弄得重新肿起来,一晚上,她躺在被子里辗转反复,伤口一跳一跳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