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正是依靠他这可怕的天赋本能才能一次次地提前预知对方的突袭,让原本守备薄弱的逍遥城死扛到现在。
此时城下再次出现了那种阴冷刺骨的感觉,果然在下一刻,一支飞箭毫无预兆地朝他袭来。
封琰挥刀挡下,一声爆喝,让所有人瞬间意识到敌人准备偷袭。
这一次对方的攻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疯狂,三道身影悄然隐藏在飞蝗般的箭矢中飞跃城头,直扑封琰而去!
惊煞寒光凛冽,在夜空中划过准备好的火油,只需要一点火苗,便在瞬间燃起熊熊烈焰,如火龙凌空,在黑暗中将三人照的无所隐藏,被灼热的热浪再次逼落城下。
然而就在那三人即将坠落的时候,沈家家主沈桀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歹毒,突然甩出铁链缠绕在了封琰腰腹之上。
三人借着下落的力道,倾尽全力狠狠一拽,封琰死死地咬着牙,再也抵抗不住,被他们从城头硬生生拽落。
原来这一次偷袭,对方是为他而来!
惊煞的刀锋在城墙上刻划下可怕的痕迹,剧烈的碰撞声夹杂着徐衍的嘶喊响彻在城楼之上。
封琰口中满是腥甜,视线急速下降,上面的景象离他越来越远,不论如何反抗,劲瘦的身体在那三人合力之下只能如同流星般陨落。
下面的异族士兵已经纷纷竖起长枪准,下一刻便要让他血溅当场。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间,黑沉沉的天际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根本无法辨识,却让封琰瞳孔瞬间猛缩,仿佛整个时间都陷入了安静之中。
他挣扎着转过头,只见远处的天际浮现出光亮,一道清瘦的身影纵马而来,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他飞快靠近着。
因为背着光,那道身影看不清模样,却因为骏马飞驰的原因仿佛是飞起来的一般,追风逐月,就连包围他们的异族士兵都来不及反应,也根本追不上那快如闪电的身影。
人还未到,刺耳的破风之声已经伴随寒光率先而至。
在封琰的身体即将被长矛刺穿之前,霜天飞掠而来,以极其强悍的力道瞬间截断他腰上的铁索,将他整个人硬生生地托在了半空之中。
封琰就着腰上的托力,拧身侧旋,身上煞气如潮水般宣泄而出,再无任何保留。
凌厉妖异的眸子杀机起伏,森寒阴冷,带着修罗的厉。
汹涌澎湃的内力从刀锋透出,眨眼间血光飞散,惨叫声响起,下面举着长枪的士兵瞬间倒地,他落地后还没等站稳,便反手抽出霜天,朝着那人再次甩去。
马背上的男子抬手接住,下一刻剑光凛冽,修长的身影踩着马背飞身跃起,动作矫健利落,剑锋劲气激荡,带着压倒性的力量撕裂呼啸的寒风,逼退了他们周围所有的敌人。
随着他的到来,黑暗的黎明终于过去,耀眼的光芒从天边洒落,照在来人身上。
白衣皎似天上之月,手中寒芒冷如人间霜雪,在充斥着血腥和焦黑的战场上,干净又纯粹,让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在发光。
逍遥城的人看傻了,异族的人也看傻了,所有人的眼中都满是惊艳。
天地俱静,在这一刻仿佛只剩下了这一人。
面对如此美好又强大的存在,封琰心脏狂跳,想抱又不敢伸手,仿佛只是触碰都是极大的罪孽。
然而那冷月似的人,白色衣袖在寒风中猎猎飞舞,发丝散落飞扬,一双亮若寒星的眸子中坚定无畏,毅然决然撞进了他怀里。
这一下彻底撞乱了封琰所有心神,一如当年。
“没事吧?”聂思远呼吸急促,风尘仆仆,目光温柔。
“别怕,我回来了。”
封琰抿着唇,满心暖胀,最后也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横刀与他背靠背地站稳,只是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再磨蹭一会儿,就可以给我收尸了。”
聂思远并没解释他这两日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艰险,只是低低地道了声歉,目光冷沉。
紧接着一声惨叫传来,将正准备偷袭封琰的万妙真人被他一剑重伤,倒在一片血泊当中。
“独上兰舟你是聂思远?!”
看到那熟悉的剑光,沈桀神色大变,仿佛见了鬼一样,脸上露出浓浓的骇然之色。
如此可怕的剑法,如此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招式,根本不可能是聂家养病多年的的大公子,这分明就是那个惊才绝艳本该葬身断魂崖的小家主!
就是因为他知道聂思远天赋有多强,所以才必须要杀了他!否则以那人的年龄和武学悟性,沈家的后辈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沈桀立刻意识到原来他们都错了,他们一直对付的不是聂家茍延残喘的大公子,而是那个最可怕的小家主!
“你终于认出我了。”
聂思远盯着他,听到了身后封琰急促凌乱的呼吸声,猜出那狗崽子已经受了伤,幽黑的眼眸宛如化不开的浓墨,寒意彻骨,手背更是青筋毕露,连霜天都发出轻轻的低鸣。
沈桀心中大骇,以为他要追问之前的事情亦或者为什么会追随镇国公何魁。
可聂思远对过往只字不提,声音冷沉,压抑着愤怒。
“刚刚是你拽的他。”
如果他再晚到半刻,他漂亮的小教主就没了,这些人单打不过封琰,竟然合起伙来欺负他。
沈桀怔住,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见霜天在聂思远手中一分为二,晶体剔透的剑身流光溢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一间精美绝伦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