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竟然退了!
琥珀也伸手去摸,惊喜地脱口而出道:“烧退了!弟弟的烧退了。是姑娘,姑娘给的药真得有用!”
好过几个大夫了,都说弟弟不行了,要夭折,但是姑娘给的药竟然一吃就好!弟弟活过来了。
她原本是半信半疑的,也就是实在没办法,孤注一掷罢了,没想到,真得管用!
“姐姐,你回来啦……”
男童软软地叫着,吃力地抬手伸向她,冲她笑着。
琥珀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就仿佛抓住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舍不得松开。
一家子围在这小小的孩子身边,又哭又笑。
男童的热度当天就下来了,又吃了一颗药丸后,到了第二天,烧就彻底的退了,只是精神还有些萎靡,面色苍白。
琥珀只有一天的假,她把小瓷瓶留给了她爹娘,叮嘱了每天吃三顿,就回府了,又主动找上昔归。
她定了定神,问道:“大姑娘想让我做什么?”
她是夫人的丫鬟,不该背主,但是,大姑娘让弟弟活下来了,这对他们一家都是莫大的恩情,这恩不能不报。 她纠结了一晚上,还是来了。
昔归看得出来她纠结在什么,微微一笑,用轻柔的语调说道:“对你来说很简单。听说夫人正打算约永宁侯夫人过府一叙?”
琥珀点点头,尽管昨日夫人回拒了永宁侯府来的嬷嬷,但是,她也知道,夫人不过是在端架子。
琥珀本以为昔归是想问夫人叫永宁侯夫人来做什么,正迟疑着要不要说,但昔归话锋一转:“你只需要设法让夫人在八月初十那天的巳时左右见永宁侯夫人就行。”
琥珀略显惊讶,不太明白她的用意。
昔归直视着她的眼睛,放缓了声调说道:“你我都清楚,夫人过上几日总是会见永宁侯夫人的,早一天晚一天,也没多大区别,不是吗?……这件事后,姑娘的赐药之恩就一笔勾销,你也不需要担心,姑娘会挟恩让你背主,做出违心的事来。”
昔归的脸上挂着温和而又无害的笑容。
琥珀被说中了心思,面上微微一红。
她思来想去,觉得昔归说得对,这件事对自己不难,也就是一两句话的工夫。
琥珀点了点头,应道:“好。”
昔归塞给她一块银锞子,说道:“你弟弟大病初愈,需要好好将养,拿去给她买些补药吧,也能恢复得快些。”
她说完也不等琥珀拒绝,就先走了。
琥珀微微垂眸,过了一会儿,转身往正院去。
刘氏在拒绝了永宁侯夫人上门后,永宁侯夫人很快又让贴身嬷嬷送来十二色礼盒,为上次的爽约赔罪。
刘氏满意了,笑着对琥珀说道:“这人啊,就得冷着她,免得她仗着自己是侯夫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于是,等到永宁侯夫人再一次派人登门,提出想来拜访刘氏的时候,她就应了。
琥珀趁机劝她不要把日子定得太近,这会显得过于急切,刘氏想想有理,但若拖得太晚,她又怕盛兮颜再来催,想来想去的,又有琥珀在一旁说着,最后定在了八月初十。
盛兮颜从昔归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微微一笑,落下了最后一“勾”。
她执笔沾墨,不紧不慢地临摹字帖,心静如水。
昔归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问道:“姑娘,若是琥珀告诉了夫人怎么办?”
盛兮颜写完了一个字,才说道:“说了又如何?”
她的唇边含笑,并不在意琥珀会不会说。
她与刘氏的关系早就水火难容,就算她收买刘氏丫鬟的事被刘氏知道又能怎么样?她与镇北王府的婚事将至,刘氏还能打骂她不成?
“最多也不过是白费了我这瓶药。”而且能救人也不算白费。
盛兮颜抬眼看向昔归,眉目如画,娴雅似水。
“昔归,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只需失败后的最坏后果是可以承受的,就能去做。”
“不着急。”
这是她两世为人,才学到的。
昔归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盛兮颜菀尔一笑,说道:“明日陪我出趟门,我想过了,还是给琰哥儿买匹马吧。武童试好像是要考骑射的,琰哥儿也该有匹自己的马了。”
武童试三年一次,考试的时间就在今年十月。 现在买来,等到十月考试时,他跟马儿也能培养起一些默契来。正好!
盛兮颜想得美滋滋,她打算去西市看看,西市是京城里一个常驻的马市,偶尔也会有一些好马,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买到大宛马,蒙古马或者匈奴马。
她打算得是很好,第二天也早早就出门,结果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故,才走了两条街,马车就被拦下了。
东厂在前头抄家,整条街都被东厂番子控制住了。
盛兮颜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回忆着说道:“前头好像是建安伯府?”
建安伯是老牌勋贵,先头那位建安伯是先帝的心腹,后来因为立了大功,先帝把建安伯府旁边的宅子也一并赐给了他,在把那个宅子和原建安伯府打通后,相当于整条街都是建安伯府的,早就了规制,也一度被御史弹劾。但是,先帝不但驳了御史的弹劾,还为此下了特旨,可谓荣宠无双。
现在,东厂封了这里,能抄的也就唯有建安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