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起多少吃惊。
沈邺反而来了兴趣,“为何不是皇太孙周时衍?”
“那么一个……”刘起将不敬点评生生吞了回去,只道:“禹王,确实是最像陛下的皇子,不论是外在,还是这股脾气。陛下为皇子时,亦是这般闷头战事之人。”
沈邺今夜并无时间多闲话,他又道:“刘大人,陛下那边的欲动之势……”
刘起还坐在地上,他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甚至还将手撑在身侧好让自己舒服些。
他点点头道:“我明白沈大人的意思,刘某原是太子的人,但归根结底,还是陛下的人。
如今也早已因我孙女而与殷姑娘绑在一条船上,此事,我掂得出轻重。
届时只求……只求献王功成之后容我刘某一府,退隐山居。”
这个保证,沈邺帮周献应下了。
他道:“六年,献王只为卫府满门冤魂翻出一片清白名声而一步步走到如今,他这样的人,值得你信。”
……
又是一日。
距朝京节四日!
殷问酒昨夜并未守上整夜,甚至因无人管她而睡到了晌午。
或许是因在宫墙之内,天子庇护怨鬼不得侵身,她这一觉睡得实在好,起床时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加上七魄归体,本就灵气更加,用一句容光焕来形容都不为过。
卫央替她梳头,笑道:“殷姐姐你这般气色,看来确实该在宫中多多歇养啊。”
殷问酒回她:“咱们这是被囚禁中呢。”
她在栖梧宫消息都不通,时下午时,也没一个人来寻她。
正这么想着,门外传来一声笑。
“囚禁?问酒你是这么以为的呢?”
周洄还是那么一副慈和模样,哪怕听到了她这么一句囚禁。
殷问酒起身行礼,道:“民女参见陛下。”
周洄看不出个愁,殷问酒也看不出个烦,二人都挂着一张对外无害无谓的人皮,维持着虚假的平和对话。
周洄道:“怎么不答?”
殷问酒:“民女昨日便说过,经念过二十一遍后,几乎无差,但陛下的旨意下到贵妃娘娘出头七,民女又怎能说不。”
她这两日言谈举止都正常说话的很,让周洄差点忘了她以往也是这般直言。
若换旁人,可定一不敬的罪名。
但在殷问酒身上,却莫名觉得合理。
周洄此刻也没与她计较,左右他确实在囚禁人。
他将目光移到殷问酒身旁的女子身上。
苏央低着头,一眼不。
“苏央,抬起头来。”周洄话。
苏央的手指绞着,慢慢将头抬了起来,眼神依旧低垂着。
殷问酒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从他昨日执着于她们的姓氏时便生了出来,而这份不安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他现了?
周洄就这么看着,不说话。
殷问酒忍不住道:“陛下,便是诵经祈福,民女一人留下便可。
民女的妹妹在烟花柳巷地长大,哪里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入宫面圣,吓得不轻,夜不能眠呢。”
她刻意强调起烟花柳巷之地。
上京中人,何人不知春榭潮。
又有几人不知殷大善人认的妹妹出自春榭潮。
以至于她在小秦淮河的名声更是响亮。
那些女子被人轻视身份时,都会还嘴一句,看人看心看正,连献王妃都无忌身份认了苏央为妹妹,你们这些个嘴脏的又凭个什么这般轻视。
周洄笑道:“问酒你多虑了,朕只是觉得这位苏姑娘眉眼之间有些熟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