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康熙的话,蓁蓁只有惊没有喜。
平白无故的,天上怎么就掉馅饼了?谁知道里头有没有毒?
“爱妃,为何不说话?可是不愿意?”
蓁蓁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压下心间的惊惶,“如此荣宠,臣妾求之不得呢。只是…”
她起身下座,俯首跪下,“只是臣妾入宫时日尚短,寸功未立,如今忝居高位已是皇恩隆重,臣妾心中时时感念。倘若再晋位,恐遭议论,损害皇上声誉。
臣妾实在惶恐。”
若真晋位了,只怕阖宫都以为她是狐狸精,把皇上迷得失去了理智。那时她担心的可不是妃嫔的醋意,而是担心太皇太后会不会杀了她这个“祸水”。
康熙听后点点头,心道这钮祜禄氏家的女儿们品行都不错,都不贪,不像有些人贪得无厌,得陇望蜀。
太子身边出现了奸人,刻意挑唆,以图离间天家亲情。
起初他以为这事是佟贵妃做的,但查出来真正使坏的人却是惠嫔。
他对胤禔的爱重,叫惠嫔的野心越来大,行事越发狂妄。
不过佟贵妃也不清白。经去年赈灾之事,她汲取教训变得安分了,这回倒没插手,但她掌管宫务,岂会毫无察觉?却佯装不知,任由惠嫔作乱。
佟家表妹,让他越发失望了。
佟贵妃和惠嫔都不大得用,他总要从下头挑一个可信可用的人来,选来选去,便选中
了钮祜禄氏。
况且太子这事不止有后妃掺和,还有外头的人煽风点火。
而那人便是太子的母家,赫舍里氏,真是叫他意外得很。
太子身边的伴读和哈哈珠子有一半是从赫舍里家族中挑出来的,这些人遵从索额图的意思,在太子身边刻意说一些宫廷兄弟相斗、父子反目的故事,只为让胤礽与他赫舍里家族更亲近些。
如此离间天家亲情,他恨不得当场杀了索额图。
但索额图身为议政大臣之首,又是满洲勋贵中的勋贵,杀了他,动荡不息。
康熙决定不杀索额图,他要诛索额图的心。
哼,既然你妄想挑拨天家父子、兄弟之情,那他也挑拨胤礽与赫舍里家的感情。
他要再给胤礽找一个身份尊贵的外家!
给胤礽找一个养母,叫胤礽亲近养母的家族兄弟,到时候,你索额图还能有心思来找朕的不痛快?
不过,钮祜禄氏说得在理,她上月才入宫封妃,若此时再晋为贵妃,是有些招摇了,怕要惹得内宫非议不断。
他甚至想起了先帝的董鄂妃,入宫即封贤妃一月后封皇贵妃。而厚爱董鄂妃的先帝,则成了爱新觉罗家的情种。
情种可不是什么好词,他的祖父、皇父都受累于私情,或放弃大业、或英年早逝。
他立志要做明君,他的名声不该沾上那样的污点,所以还是不要逾级晋封钮祜禄氏了。
康熙扶起蓁蓁,“既然爱妃惶恐,那此事便不再提了
。但胤礽素来与你亲近,你要多多关心他,若他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儿,及时跟朕说。”
“是,臣妾都听皇上的。”
正事聊完,两人便上床安置。
蓁蓁为此事已经了结了,却没想到几天后,康熙的旨意送来了永寿宫。
不过这不是晋封的旨意,而是赏了她一个封号,温。
德性宽柔曰温,是个还不错的封号。
除了封号之外,还授了她协办宫务的权力。
第二天,她去承乾宫交接宫务。
到了之后,发现宜嫔和荣嫔也在,据说是惠嫔“病了”,无力处理宫务。
蓁蓁则是从佟贵妃那分到了一半的宫务。
至此,她算是看明白了,太子这一遭事儿里,有哪些人使坏。
***
手上多了项宫务,蓁蓁的时间也没被占多少,她在家时处理这些事都习惯了,紫禁城事务虽多,但凡事有法规,依例而行,她也不需要做什么改动,只多花了几天熟悉。
有了空闲,蓁蓁便打算做康熙叮嘱的事情,多去关心胤礽。
她想着胤礽虽然早慧,但终究还是个孩子,玩心自然还是有的,可上书房课业紧张,只怕没得玩。
她仔细回忆了自己在府上玩乐的项目,决定做个风筝,下午的时候就和胤礽一起放。
说是自己做,其实内务府拿过来的都做得差不多了,只差一个上色的流程。
上完色,她就带着风筝和食盒去骑射场。
食盒里装的是腌笃鲜,用的是今春刚挖的竹笋,与腊
肉、火腿、豆腐皮一起拿小火炖了一个时辰,煮出来的汤汁浓味鲜,笋子更是脆嫩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