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将木笛递还,同时唤来红玉:“去药园子采些金银花、蒲公英和野菊花来,仔细包好。”
红玉领命而去,很快便将草药包好带来。
苏凝芷将药包递给苏锦月,嘱咐道:“姐姐,将这些草药熬煮,一日三次,连服三日,脸上的红肿便会消退。”
苏锦月将信将疑地接过帕子,就听到苏凝芷道:“不过那根笛子……”
“笛子怎么了?”苏锦月下意识地将笛子往身后藏了藏。
“我方才发现那笛子上沾染了不少粉尘,姐姐不妨也用这药汤将笛子清洗一番,去去污垢,也免得吸入肺腑,对身子不好。”
“知道了!”苏锦月把木笛小心翼翼放回自己的袖子里,带着婢女匆匆离去。
她们主仆离开后,红玉不解地问:“王妃,您明知这木笛里有毒,为何不告诉三皇子妃?”
苏凝芷望着苏锦月离去的方向,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她如此珍视这木笛,若告诉她里面被有心之人放了毒物,怕是会难过的。”
与其让她现在难过,不如让她将来亲手揭开这层真相,那滋味,岂不更令人回味无穷?
“三皇子妃处处针对王妃您,王妃您还顾及她的感受,未免太心慈手软了。”红玉替她打抱不平。
苏凝芷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她不是心慈手软,而是要让苏锦月在最幸福的时刻,体会到最彻骨的背叛。
上一世,苏锦月亲手杀死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这血海深仇,她岂能轻易放过?
这一世,她要让苏锦月付出比死亡更惨痛的代价!
苏凝芷转头看向红玉:“你能帮我联系上破浪吗?我有话想问他。”
红玉点头:“奴婢帮你问问乘风,他应当可以联系上他。”
苏锦月戴着帷帽和贴身婢女匆匆离开栖梧苑。
刚踏出院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碧玉端着食盒款款走来,因苏锦月戴着帷帽,并未认出她,只略略福身行了一礼。
帷帽之下,苏锦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碧玉的脸光洁无瑕,甚至比从前更加娇艳动人。记忆中,那张被她下令划得面目全非的脸,此刻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
苏锦月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从未想过,苏凝芷的医术竟如此出神入化,能够将一张被毁坏的脸修复得如此完美。
深吸一口气,苏锦月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吩咐身边的婢女:“回去后,务必按照靖王妃的吩咐,仔细熬制汤药。另外……将我今日吹奏的笛子好好清洗干净。”
“是,皇子妃!”婢女恭敬地应道,丝毫没有察觉到苏锦月此刻内心的翻江倒海。
苏锦月再次望向碧玉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
她这个庶妹还真是深藏不露,将来难保会将谢淮安孱弱的身体治愈。
这个男人病着就已经容貌过人了,若是康健起来,岂不是要颠倒众生?
苏锦月越想越嫉妒。
不行!这一世,她绝对不能再输给苏凝芷!绝不!
第二日,破浪来到栖梧苑。
“属下破浪,参见王妃。”
苏凝芷点了点头:“你这段时日去了哪里?”
破浪垂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犹豫:“回王妃,属下最近要务在身,不方便透露,还请王妃谅解!”
“你不说,本宫也猜到几分。你是在三皇子府伺机而动,想为碧玉报仇,是不是?”
破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明鉴!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起来吧。碧玉是本宫身边的人,你为她报仇,本宫理解,也并不怪你。你选择用‘烂面粉’这种毒,是以牙还牙,也算是对苏锦月最好的报复。只是……”苏凝芷有几分凝重,“她如今怀有身孕,你这毒,怕是会伤及无辜。”
破浪闻言,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懊悔:“属下……属下并未考虑到这一点。可那毒妇手段实在毒辣!属下只想让她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苏凝芷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以牙还牙,不过是匹夫之勇。伤她最深的,并非让她容颜尽毁,而是让她在以为自己即将登上云端,享受荣华富贵之时,骤然坠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破浪:“破浪,本宫问你,你可愿意当本宫手里的一把刀?”
破浪将头抵在地上:“只要能让那毒妇得到应有的报应,破浪愿意!”
“很好!”苏凝芷脸上浮起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