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之不得。哈利想。对于他来说,被烤掉这个梦就结束了,总比整一年呆在这里好。可这样的话,金苹果的事情又怎么办呢?越来越熏热的风吹得人懒散,山谷里的腥味和野人看猎物似的目光又让人全身不舒服。奥列·路却挨到底是长的什么心眼
“如果我们真的出不去了,怎么办?”德拉科突然问,眼睛盯着上方的楼板。
“不知道。”哈利坐在了对面墙边的“椅子”上,那“椅子”其实就是一堆甘蔗杆子,“路却埃只给了我们不到一年的时间,到时候——”
“到时候这个世界就会迎来末日,是,你说过。”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哈利总觉得他对这事情未免也太不大惊小怪了。这难道因为他不算这里的一个“人”?可路却埃说了,他又是独立的生命体他该说他临危不惧、勇敢面对生死么?
“我们再想想办法吧。”哈利掂量掂量手里的魔杖,听起来并没多大把握。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公主把他们的魔杖收了起来,只在每天表演的时候还给他们,这样一来,他们便无力对抗那些粗狂的野人们。他们会的魔咒不多,只能重复用那几个熟练的,观众们却也不觉得单调,看得乐呵呵。说实在的,要不是这些野人会吃基督教徒,还时不时流着口水,哈利都该觉得他们平实朴素好相处了。
夜晚过得无聊又紧张,白天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时间推近十月中,铺天盖地的论文和作业愈发让日常变得紧凑。好的地方在于,他比其他人多了一倍的时间来思考论文内容;不好的地方在于,他思考了也没法写下来,也就鲜有记得住的时候。
还不如让人一觉睡到天亮呢
十号这天,正是星期五。放学之后,哈利提溜着打包的晚餐和靴子,在停车场等待去马场的中巴车。圣戈萨赫罗的停车场紧挨科学楼,从窗子里看过去,还能看见斯内普在收拾实验室。哈利吸吸鼻子,不看他,啃起了手里的三明治。起司馅的。
“哈利!”
一个壮实无比、满脸都是胡子的人走了过来。
“海格,你你不热吗?”哈利盯着海格厚厚的黑色夹克衫,停止了咀嚼。
“热?天啊,哈利,”海格一只手搭上男孩的肩,用力过猛,甚至把他压矮了一些,“很快天就要转凉了,你从黑啤的身上就能看出来。不要让自己感冒。”
“黑啤?”哈利裂了裂嘴,在海格收手后不经意揉揉肩膀。
“哦,是我新养的宠物乌龟。”杂乱的长胡子动了动,哈利猜测他是笑了。
他并不惊讶海格会养乌龟,毕竟他总是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也不惊讶海格会给它起这样的名字。那天在学校走廊里,他还正巧听见麦格向邓布利多说海格整天喝啤酒的问题。
海格手里领着一个大大的皮包,里面装着一些护具。他掀开中巴车的后备箱,把布包整个儿地扔进去。“你之前骑的马叫什么来着,哈利?”他一边埋头整理后备箱,一边问。
“科林。”哈利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科林,啊对,”海格转过声来笑道:“很倔那小伙子,不好相处。”
过不了几分钟,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聚到了停车场。德拉科和布雷斯一起走过来。他瞥了一眼比他还要高至少一个头的海格,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哈利,把马靴放进后备厢,一言不发地去占宽一些的座位。哈利瘪了瘪嘴,帮着海格“砰”一声关上后盖,也爬上了车。
“考虑到你们已经有整整四个月多没有上过马,待会儿我们还是从最基础的小跑开始——除了马尔福、扎比尼和安吉丽娜,你们按照惯常的走就可以。这学期新加入的卢娜和科林科林·克立维,你们先从熟悉马具和非活物训练开始。”海格的口音有点奇怪,说“horse”这个词时容易令人发笑。
马尔福看上去像根本没听见,只是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连绵不断的原野。他们要到城郊去,约摸着有个十几英里的车程。
“海格先生,我们会从马上摔下来吗?”科林瞪大圆圆的眼睛,热情又好奇地问。同样的是金发,他和马尔福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对待哈利的态度亦是如此。
“除非你不够小心,惹到了你的马,”海格回答说,视线朝马尔福移去,“或者说……尝试做一些看上去很酷但还无法控制好的动作。”
哈利也向马尔福看去,已然做好了维护海格的准备。然而,马尔福也没听到这句话。
坐在副驾驶座上拍照的科林扭过身来,看上去确实很兴奋:“哈利,你从马上摔下来过吗?”
“u……我……”哈利并不是很愿意答话,特别他发现马尔福还看了过来,“我……没有。”
科林夸张地鼓起了掌,搞得哈利一阵尴尬,马尔福不屑地重新别过头去。哈利无奈地继续吃三明治,想起自己那匹倔强的马——难道叫“科林”的都这么性格鲜明么?
马场的地盘很开阔。自从在“丹麦”的乡间走了几天之后,再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哈利平添了些难以言说的熟悉感,连路边走过的老母鸡都很亲切。一时间,他也暂停了思考野人们的粗鲁,或者是历史课本里正好提到的十九世纪原住民,那些举着无形十字架飞驰在美洲大地上的军队……
卢娜跳下车,望着眼前的木屋和栅栏,神思恍惚,“这是我爸爸一个朋友的农场。”
“你爸爸的朋友?”哈利问。他在木屋边刚刚戴好护膝,正把头盔往自己头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