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秉词看出了她的紧张和无措。
小姑娘孤零零地站在那,头还微低着,完全没了昨晚咄咄逼人和今早要下车时的那股豪横劲儿了。
梁秉词的视线又落在了郁正晔身上,他对着他轻笑了下,说:“我接阑阑有点事儿。”
“好。
事已至此,纵然许意阑有一万个不情愿,还是乖乖地跟梁秉词上车了。
她凑近了才发现他换了辆车。
许意阑习惯性地离他远一些,抬手去碰后座的车门,梁秉词轻轻扯住她的手腕,“我是你的司机?”
不远处的灯光打在两人的头顶,许意阑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只好执拗地挣脱他的桎梏,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副驾驶。
见梁秉词关了车门,许意阑这才拧起了眉头,阴阳怪气地说:“哥哥,你不会一会儿又要追尾吧。”
梁秉词偏过头,恰好看到车外的郁正晔跟他们招手再见。
他勾了勾唇角,说:“上午是我的错,刚回国不太习惯国内的右侧通行的规则,抱歉。”
许意阑抱着胳膊偏过头,“没关系的。”
她觉得她的态度已经很好了,虽说她刚刚确实有些给他摆脸子,那是因为她没控制住,谁想到他这么神经,大半夜要带她去医院检查。
可是碍着兄妹这层身份,她还是把不满蕴在心里,对他笑脸相迎,状作宽宏大度、兄妹情深的样子。
梁秉词看着她假惺惺的笑,没吱声,发动了引擎。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许意阑怕他再追尾,一手紧紧攥着安全带,她隐约觉得小腹有些不舒服,像是针扎似的疼。
不过车内的气氛诡异得可怕,街道边霓虹灯的光顺着挡风玻璃打在两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她抿了抿唇,选择了忍着。
突然,许意阑的手机响了一下,打破了这份沉静。
手机的铃声有些突兀,许意阑立刻掏出手机开了静音,才开始回消息。
郁正晔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发微信问她什么时候有了个哥哥。
许意阑想起刚刚对他撒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坦诚地说梁秉词是她叔叔那边的亲戚,刚从英国回来。
梁秉词偏过头,看着她认真地回消息,她纤长的睫毛形成一团扇影落在脸上。
他才想起来,她的妆跟早上不一样,衣服也换了,尤其是那对大耳环,衬得她这个人多了些不羁。
梁秉词轻轻敲了敲方向盘,许意阑抬眸。
他倚仗着长辈的威严,像是审犯人一样问她:“刚刚你那个学长?”
许意阑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怎么了?”
“是你男朋友?”
“不是。”许意阑矢口否认,连连摇头。
本来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