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破涕为笑?,她还能学着了他?
祁公终于见着她露出笑?模样,也知?道她在笑?什么,“说来?也怪,谢家小子多年离京也就罢了,在外面野惯了,心眼少。你都在京里多久了,老夫上次瞧你,你与他还没这?么相像。”
“可这?几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越发让我觉着,你与他的行事像极了。”
阿姝心里暗暗惊讶,只堪堪笑?着,“那也是他像我。若不是我,他还不知?道在哪躺着呢,我还拿这?事诓他留在我身边学习来?着。”
祁牧之引着她落座,端详着她,“你让他多跟你学着保命,也好?。”
他似乎还有半句话,在嘴边斟酌了许久。
久得秦姝都忍不住放下茶盏看过来?,他才换了种方式说出口?,“你跟他学,虽说会了无遗憾,但极容易置于危墙之下。小姝,老夫是希望你们俩都能活下去?的。”
其余的,都可以推到他这?老头子身上。
“坚守心中的道固然好?,但你艰难前行走到今日,不该一次又一次地?涉险,听老夫的,听白丫头的腿一好?,你俩就走。”
秦姝急了,“事情还远没有这?么糟。。。”
“你还想要事态有多遭?”群臣之首,板起脸来?也是极吓人的,“在朝上积攒了些威望,侥幸赢了几次,你就真拿自己当个神仙,觉着次次都能转危为安,逢凶化吉?”
“你本就不属于京都,先帝大去?之后?你就该离开,你一时心软留下,老夫理?解;你叫我与谢领军稍避陛下锋芒,说陛下年纪尚轻,老夫也听了。”
“做事大包大揽,扶摇阁的事有了定数才给我来?信,你觉得这?是你的能耐?”
“我告诉你,这?是你的,取死之道。”
第056章这是我的命
取死之道吗?
秦姝不由得眯起眼睛,稍稍垂了头。
可同样的事,如果当真交到他人?手中,难道不是会?死更多人??她心中坦然,很轻易地就认同了他说
?的“大包大揽”,是自傲也好,是守护也罢,她是不会?改了念头的。
正欲劝说?,就听祁公道,“扶摇阁这事儿?,老夫听了你的,从头至尾都没插手,吃了什么亏老夫认了,但日?后。。。”祁公皱眉,终于想起,“也不对,老夫是出了钱的。”
这话锋一转,阿姝随之挑了挑眉峰,脑子转得飞快,“钱,定是不能退的。”
“九层台没钱?”
“空宅子,分文不剩。”
祁牧之瘪了瘪嘴,甩着袖子说?胡闹。
秦姝壮着胆子试探,“那,伯伯如今,有?什么打算?”
祁公正色道,“上?一次,小姝可没有?告诉老夫她有?什么谋划,老夫也没有?问。”
“不一样的。。。”她抢先道,“这是。。。不一样的。”
“有?何不同?”
秦姝面露难色,来不及踌躇,只得道,“祁公,是治国之才。”
“但如今,已经不仅仅是臣子之间争权夺利那般,为了个人?或是家族利益而产生的党争了,如今是。。。”
“如今是,佞臣就在陛下身边,陛下却无法听进群臣谏言。”祁牧之答道,“如今是,内忧外患,北魏频频骚扰我?边关试探大宋军心,孙无忧却伙同兵部李纪,引得后宫不像后宫,前?朝不像前?朝。”
“如今是——陛下不得民?心,群臣惶惶终日?,边关百姓如同鱼肉,不待战乱四起,就已无家可归。”
“这种时候,老夫还能如你所说?,顾得上?与新帝的关系是否能得到缓和?”
那首辅之威,只从他挺直的脊梁就可窥得三四分。
“轻重缓急,孰是孰非,小姝你应当是有?定论的。”
此话一出,女子不免阖上?眸子。
最想极力避免的事态趋势,若还是不得不出现。。。
秦姝深吸了口气,再?睁开那双眸时已然坚定且富有?神采,“祁公教诲,姝谨记于心。”
“我?绝不会?让陛下一错再?错。”
祁牧之气急,“你。。。你究竟懂不懂得何为自保?自古辅臣与幼主就极易起争纷,何况当今陛下玩心太重,最不喜说?教管制,你挡了他的路,他焉能叫你如意?”
“那伯伯呢,伯伯要在朝上?大肆弹劾孙无忧,陛下又会?怎么对待您呢。”
女子的声?音平和而坚定。
是啊,陛下和门下省就在日?日?等着寻他的错处,行为举止甚至无惧言官史笔,若他一头撞上?去,叫人?拿捏了把柄,陛下会?怎么处置他呢?
够了,涉险的人?,已经足够多了。
岳听白?被她拉进来了,九层台也被她拉进来了,她自诩智谋高绝,却始终无法将在乎的人?带离这片土地,甚至他们?还在前?仆后继,自荐加入到这局棋里。
她极度惧怕且恐慌这样的无力感。
祁公被她的话问得怔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