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臣却好似没察觉到梁时砚的心理活动,他简单回头片刻,转身看向场内。
结婚典礼正式开始了。
作为新娘的张明柔从远处由张父牵着,慢慢地走过来,蒋行朔在高台上站着,他眉眼如玉,一袭白西服,平日的吊儿郎当也去掉不少,他站在那里,等张明柔走过来。
再长的红毯也有尽头。
张父送张明柔上台,交到蒋行朔手中时,眼睛不自觉红了。
张明柔也跟着哽咽起来。
台下的观众难免跟着泪目,一次出嫁看似不是什么,却是把女儿送离了自己家。
应烟也在台下看着,心头的情绪多少有些五味杂陈。
一瞬间,她想到了自己。
其实无论是应家的父母,还是任家的父母,她好像都没有体会到这种疼爱过,那种爱子之深远的刻骨亲情。
说不羡慕,是假的。
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应烟听着台下的司仪让伴娘伴郎分次上场,走个过场,再然后,就是抛花球。
几个未婚的伴娘伴郎笑作一团。
应烟不爱凑这种热闹,就站在一边看着。
不知什么时候,陆臣走了过来,他问:“怎么哭了。”
应烟只是眼睛有点红,没哭,但她还是下意识抚过眼尾,低声问道:“我哭了吗?妆有没有花。”
陆臣回头看着她,神色浅浅。
应烟解释道:“就是被现场的氛围感染了,没哭。”
陆臣从善如流收回视线,他声音平静:“其实我妈在某个方面是个好母亲,只是她把对我的爱投给了阿雅,不过这其实也没什么,我长大了,也不需要了,迟来的补偿太晚了。”
应烟一怔。
陆臣的视线余光一直在看着应烟,一丝一秒的情绪都能察觉的清清楚楚,也能看见应烟偏过来的脸,她看向他,神色多了几分温柔和平和。
“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我在想,到时候我的婚礼上谁牵我上台。”
这种一般都是年长的男性长辈。
可纵横观去,应烟没有这种长辈,自然而然可能要留下遗憾,所以她在那一瞬间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些遗憾。
陆臣说:“让老爷子来吧。”
应烟:“爷爷?”
“嗯,”陆臣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爷爷这两年身体还挺硬朗,到时候和他商量一下,牵你上台,应该没问题。”
应烟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嫁给你了——”
话语刚落,一个不轻不重的花球扎进怀里,应烟本能地用双手捧住,神色都跟着一愣。
抬眼看过去,就看见张明柔站在台上,笑盈盈的看着她。
台下是一片起哄的声音。
说张明柔偏心的有,说黑幕的也有,整个环境热热闹闹的。
张明柔一字一句:“你们去去去,都没对象,着什么急,我把这个花球送给应小姐,是想她之后幸福,她是个好人,和陆总走到现在很不容易了。”
应烟一愣,正要开口。
漫天的花瓣顺势落了下来,洋洋洒洒,铺天盖地罩了满头。
应烟脸上的表情都短暂消失了片刻,因为陆臣趁着这个时候吻上了她的唇,辗转厮磨,触感温柔。
他的眼睛看着她,把冰凉戒指推上她的无名指。
“你愿意成为我的未婚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