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柳樱劫后余生般的捧着书,而后收拾着水盆。
傍晚时分天色暗淡,西苑各屋夜禁,悄然无声。
正殿内室里烛火微明,屏风内里水雾缭绕,岑栖由着宋管事搀扶沐浴更衣,面色素白,身段消瘦,轻柔出声:“您年岁大了,以后夜里有事多让柳樱来跟前服侍吧。”
宋管事蹙眉道:“主子,您的身子正弱,她如果动坏心思,岂不是很危险?”
岑栖探手拨弄水面,模糊倒映面容思量应:“放心,现在我对她另有安排,不过先前计划照旧。”
“是。”宋管事眼露不解的低头应。
夜幕深深,繁星点缀,很显然明日又是春光明媚的艳阳天。
时日辗转,暖春入夏,日头渐暖,清晨天朦胧光亮,西苑宫人聚集后院用饭。
常黎转了一圈,入桌低声问:“奇怪,柳樱怎么连吃饭都不跟我们一块,你知道她在哪吗?”
胡轻红轻蔑嗤笑道:“她现在是主子面前的小红人,从一开始她独住单间我就觉得奇怪,平日里什么活都不干,现在月俸却比我们两加起来都多,这会止不定还在睡懒觉呢。”
“她,真有那么多的月俸?”
“我亲眼看见宋管事亲自替她取的银钱,这背后指不定有什么关系!”
常黎惊讶之余,却并未跟着胡轻红附和,暗自思索其中蹊跷。
某日,胡轻红常黎两人如往常般端着抄好的书册进内室,没想却见柳樱竟然趴在主子榻旁熟睡,一时惊的没了声。
岑栖无视她们二人眼中的震惊,接过书册,挥手示意退下。
两人低头,退离内室,胡轻红气的不轻出声:“柳樱小小年岁,竟然爬上主子的床,真是不要脸!”
常黎视线看向满是嫉妒的胡轻红,心间亦是不满,有意刺激道:“主子卧病在榻,也许只是需要柳樱照顾而已。”
“那为什么我们从来不得近身照顾?”
“这、这事非同小可,你我可别声张。”
胡轻红不服道:“你能忍,我可不能忍,大家都是侍读进宫,柳樱用这种手段,那就怪不得别人背后数落挤兑她不知廉耻!”
常黎眼见胡轻红愤愤不平的离开,神情骤变的回看四周,暗想柳樱绝对不能留!
骄阳高升,越发热了些,连带地面投影亦被拉长。
西苑主殿内室的柳樱,懒散醒来时,还有些迷糊,撑坐起身,哈欠连天的念叨:“今天比昨天更热了呢。”
“嗯,是啊。”岑栖翻动书册柔声应道,视线落在脸颊睡出红印而更显呆萌犯傻的小女孩,心想她大概还不知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过若是她连西苑宫闱之内的人都无法对付,考核即为失败。
更别提让她往后替自己在危险之中斡旋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