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了害怕了一日,如今便是阿奶没事,心里依旧不能安宁,他有满心的话想要和柳群峰说,可眼下明显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
陈初阳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说任何话,他回房之后,同阿奶房间的柳群峰一样,完全没有睡意。
躺到床上之后,陈初阳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就是没有一点睡意,小半个时辰之后,他突然坐起了身。他脑子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越想便越觉得,心头想法有道理,那应该才是他相公同人抢田产的真相。
陈初阳怎么都不相信,柳群峰会和柳云峰一样,惦记二叔手里的东西。
他仔细去想今日之事,想着当时的情况,越觉得他所想有理。
当时如果他相公不抢,那么阿奶很有可能让二叔把家里田产给林子,若是林子一家有了阿奶这话,不管二叔什么态度,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将二叔手里的田产抢走的。
想通此事之后,陈初阳沉重了一日的心,终于放松了一点,之后,他再去想柳群峰曾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有平日里同二叔的相处情景,心中便越的笃定了。
他知道,他相公不是在替他自己抢东西,而是在替柳春风抢东西。
“群峰。”心头默默喊着人,陈初阳终于放心了,这才有了一点睡意。
这一夜,对于柳家所有人来说都是格外的漫长,但黑夜再漫长,日头照样会升起。
隔日一早,天际微亮,明亮的天色便预示着今日是个好天气。
陈初阳一睁眼,就赶紧起身往阿奶屋子里去了,他还在门口就看见柳群峰趴在床边,见此,他便没有进屋子,而是转身往灶房里去了,他准备赶紧去做早饭,让他相公吃了再去补觉。
现在去睡了,一会儿又要起床吃早饭,吃好了早饭就能直接睡到下午了。
陈初阳刚到灶房里,柳母也起床了,两人在灶房里忙活的时候,只简单说了几句话便一直沉默着,等到早饭都做好了,陈初阳要去喊柳群峰起床吃饭,柳母才开口把人喊住了。
“初阳啊。”柳母从起床开始,或者说从昨晚开始,就开始愁了,她不想儿子拿二叔的东西。
柳母和二婶与其说是妯娌,这么多年感情却更像是姐妹,她不想两人因为田产坏了关系,还有柳群峰同他二叔也是一样,柳母也不希望叔侄两个闹翻。
可那么多的田产,柳母根本不敢开口喊儿子放手,她知道儿子对夫郎上心,便想喊陈初阳劝一劝,劝柳群峰别接受二叔给的东西,他们若是拿了,在二叔一家面前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柳母一脸犹豫为难的说了心中所想,陈初阳却一下子笑了,有了婆婆这话,他更加的有信心了。他知道,他昨晚猜的一定不会错,相公他肯定不会要二叔田产的。
“娘,你放心吧,相公不是那样的人。”陈初阳下意识说了这话,可一想到柳云峰也是婆婆的孩子,又不敢再开口了,只说他去喊柳群峰吃饭,便赶紧走了。
柳群峰昨夜一直守着阿奶,直到破晓时分才睡了过去,可陈初阳小声喊了两句他便醒了,应该是有意的注意着房中情况,睡得并不沉。
“相公,你先去吃早饭,然后再去睡觉,我和娘会轮流守着阿奶的。”陈初阳说话一直很小声,可他话落,阿奶声音也响起了。
“群峰夫郎啊,给我穿衣服,穿那件红黑色的棉衣。”阿奶一醒来就听见陈初阳的声音,加之最近都是陈初阳照顾她,她便直接喊了陈初阳,等到话落她才现柳群峰也在。
她立马猜到了,孙子这是守了她一夜。
近日,阿奶脑子都有些不清醒,老是忘东忘西,今早,脑子却是异常的清醒,竟是记得昨日所有的事情。
她看见柳群峰之后,又往屋子里看了看,现屋里只有柳群峰和陈初阳再无旁人,脸上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两人一起伺候着阿奶起床之后,一家人在灶房里吃早饭,阿奶的凳子还垫了个软垫,她昨日摔了,陈初阳想让人坐的舒服一点。
吃早饭的时候,阿奶一直在同柳群峰说话,说的基本都是昨日说过的事,只是今日她不止提到了柳春风和他两个姐姐,还提到了柳云峰。
“你大哥越长大越糊涂了,要是哪天落得连个遮身之处都没有的境地,你要给他一口饭吃知道吗。”
“阿奶,我知道了。”柳群峰这会儿只想让他阿奶顺心,不管阿奶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兄弟两个近日闹得实在是厉害,见人连柳云峰的事都能答应下来,阿奶很是满意,又接着对人说道:“女人出嫁不容易,没有个儿子更是不容易,你大姐膝下没有个儿子,若是往后日子艰难,你要给她出头帮她撑腰。她夫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不过是家在府城罢了,没比咱们柳家好多少,若是你大姐受欺负了,你不要怕事,不要觉得低他们一头。”
“阿奶,你放心吧,我可是大姐带大的,我不管谁也不能不管她啊。”柳群峰见阿奶精神很好,心情也跟着好了,只是心里莫名有些心慌,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家人吃好了早饭,阿奶还直接开始点下午的菜,她想吃辣椒炒鸡蛋,喊陈初阳下午做这道菜,她还想去舅爷家里,喊陈初阳收拾好了家里就带她去。
阿奶想去舅爷家里,但舅爷他们倒是先来了,就连幺爷爷都来了,知道阿奶昨个儿出事了,他们都是来看阿奶的。
舅爷和幺爷爷都在,陈初阳干脆又去两家喊了一声,喊他们下午不要做晚饭了,直接到家里来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