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想去帮忙,但他五谷不勤,尤其跟厨房风水相冲,洗个碗都能遍地开花,切个菜都能血流成河,舒秋女士明令禁止他进厨房。
舒秋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想起来便随口问了句:“珩珩,你和阿一起上学也半个多月了,现在关系怎么样?”
贺斯珩含糊地说:“就那样吧。”
舒秋是贺斯珩和谈关系变化的知情人,明明以前两小孩关系不错,知道谈住院,贺斯珩还央着她瞒着贺云朗,带他去医院看望谈。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这两小孩生了什么,贺斯珩忽然再也不乐意跟谈有任何来往,甚至都不愿跟他一个学校上学。
舒秋不像贺云朗,对谈家没什么怨念,私底下还会拉着姜荷一起去逛街,吐槽各自老公的计较与幼稚。
舒秋说:“你别跟你爸学,你们俩从小一块长大,也是青梅竹马了,就算有什么误会,坐下来说开就好了。”
贺斯珩纠正:“我们是对手。”
舒秋:“是对手也是朋友,你们俩小时候关系多好,你小时候打针,哪次不是阿陪着。”
贺斯珩一听这事就想冷笑:“您可别提了,我哪次没被他骗打针不疼,明明疼死了!”
舒秋笑了:“是你自己经不住疼,瞧瞧阿,小时候打了那么多针吃了那么多药,初中的时候还摔折了腿,也没见他喊过一声疼。”
贺斯珩愣了下:“他怎么摔的?”
“听说是被人骑车撞了下,骑车那孩子年纪也不大,不知道他家怎么回事,让个初中的小孩骑电动车,他家又没什么钱,阿看他可怜,都没让人赔什么医药费。那时候你在学校寄宿,你不知道也正常。”
贺斯珩没觉自己的语气里多了分埋怨:“我怎么没听您说起这事啊。”
他这话倒让舒秋想起来了,那时去医院看望谈,谈特意嘱咐,别把他被车撞这事告诉贺斯珩。但是隔得太久,她刚才给忘了。
舒秋索性|交待:“是阿自己让我别跟你说这事,你们俩不是闹别扭吗?”
贺斯珩没说话了。
他初中都在学校寄宿,因为卢辛树那事,初三下期才又转了走读。在学校寄宿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没见过谈,也抗拒去打听谈的任何事情。
今天听到谈出过车祸这事,贺斯珩心里五味杂陈。
医院里的谈是什么模样,他其实是知道的。
谈小时候总生病住院,贺斯珩去医院看过他,生着病的他脸色总是苍白,也比平时更安静,不管打多痛的针都不哭不闹,不管多苦的药都很乖地吞下去。
他是不觉得疼不觉得苦吗?
不是的。
“总是要照顾生病的我,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
在贺斯珩问出疑惑的时候,那时的谈,是这么说的。
“儿子,排骨已经做好了,你这次想吃甜的还是吃咸的?”
舒秋的声音,打断贺斯珩的思绪。
闻到厨房传来古怪的气味,贺斯珩连忙拿出手机,下意识就找到微信里的某个联系人:现在立刻!打电话给我!
对方秒回:?
过了几秒,手机屏幕弹出谈的来电。
贺斯珩立刻接下电话,语飞快:“谈,你找我什么事?什么?你被人堵路上了?我马上过来!”
说完又扯着嗓子朝厨房喊:“妈!谈有急事找我,我去救他!晚上不在家吃了!”
他说完就跑。
舒秋从厨房里探头,手里还拿着锅铲:“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吃完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