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划了花刀,就撒点盐和一点儿他们本地的一种野草香料,烤出来味道还挺香的。
院子里飘着好几种鱼的香味儿,沈青越和姜竹什么都不用干,混在小孩儿堆里,等着吃就行了。
晚饭前姜树和姜家俊回来了。
过节的钱好赚,姜树这几天每天在村子里收菜去镇上卖,还卖了好几天不用本钱的笋壳、竹叶,他到山上弄这些姜竹不收他钱,趁着家家户户要包粽子,多少能赚点儿。
他还从镇上往村里帮人捎糯米,货郎似的弄了些彩色绳子在村里卖,给钱、拿鸡蛋和菜来换都行,他进货不多,都卖完了,再把换来的东西倒卖出去,一个端午赚了不少,中午拉上姜家俊去和他那帮狐朋狗友们喝酒吃饭吹牛聊天。
一回来就赶上全鱼宴。
今天鱼多,鱼丸子做得也多。
别的当菜,丸子汤当饭,所有人都能敞开了吃喝。
两家都端来点儿自家准备的过节的菜,再加上粽子,晚餐是这么多年来最隆重的端午饭。
不知是因为野生的原因,还是因为生态好,他们这儿的鱼都没有腥味儿,沈青越一口气干掉三碗鱼汤,炖鱼有点儿咸,他只吃了几块儿,但炖鱼锅里的豆腐和青菜很好吃,沈青越一不小心给自己吃咸了,连续喝汤,肚子都吃鼓了。
饭后家里的老老少少们坐了一院子,优哉游哉地扇扇子纳凉。
姜胜满心惦记着他的庄稼:“就这一两天麦子就该收啦。”
姜齐道:“早收早好,省得下雨了闹心。”
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儿拿不定主意,怕麦子还不够干,忍不住请教姜大山:“大伯,明天、后天能收吗?”
下面的村子前两天就有开始收的,不过他们这儿离山近,长得比县南边慢一点点,问过大伯才能放心。
至于他爹,算了,种地还不如他们哥俩呢。
姜大山喝了口茶:“再等等。”
看天还下不了雨,再等上两天三天的,等麦子更干一点儿,就能抢收了。
姜齐点头,反正他们谁也没多少地,大伯家收他们就跟着收。
抢收是大事。
沈青越的扫盲班又又又放了假,连酱酱都被借去拉粮食了。
开始收麦子这天,姜竹一大早牵着酱酱下山。
沈青越对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受不了尘土的身体很有自知之明,决定安静在山上画画。
这两天连他的小徒弟石生都不会上山画画,得在家帮姐姐做饭送饭。
沈青越有帮忙的心,然而没帮忙的力,他不会做饭。
捡麦穗都怕在地里突然病了。
还是给刘三画画吧。
白薅了不少纸,也收了不少钱,沈青越决定画好点儿。
这回他没只用白描,还用上了写意的画法。
说来他最早画画学的就是写意。
五岁的时候,外公外婆要去国外帮舅舅带孩子,他爸妈管了他一阵子快崩溃了,正好他爷爷处于他奶奶去世后的空虚中,加上退休了又没不良爱好打时间,把他领回了家里。
他爷爷觉得他被养得太娇气。
想将自己一身美好品质和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这大孙子,奈何他这孙子既没遗传到他们家聪明的脑子,也没遗传到他们老沈家吃苦耐劳坚忍不拔的品质。
不像他,狂风暴雨也要去学校给学生上课,为了给拔尖的学生拓展难题,晚上备课到深夜,为了不让差点儿的学生掉队,假期能上人家里给学生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