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别人家里也不可能一把扇子没有,假如一户买一把扇子,我们想卖掉四百五十把,就得有四百五十户人家买,当然不可能家家户户都买,算上自己会编的,有了不买的,想要更便宜买别人家的……你们全镇人,恐怕也买不完四百五十把扇子。”
姜竹想说,为什么非要四百五十把?
他原本也没打算一下卖那么多。
往年他一夏天也卖不了一百把扇子。
可一想沈青越的初衷是为了帮他赚钱,姜竹又闭嘴了。
他其实不太在乎给沈青越买纸墨花的那四百五十文,他还有钱,足够他们俩生活,交田税前即便差点儿,他也有办法卖竹子卖木头,大不了,他还能打猎。
他们这儿小猎物不太值钱,但是猎多了,可以囤皮子卖给商船,攒到深秋卖给县里的皮毛铺子也能换钱。
不过,他又很喜欢沈青越这样一心一意想帮他。
为他着想。
替他考虑。
帮他计算。
不管最后是赚钱还是亏钱,他都挺开心的。
姜竹也弄不懂自己是个什么心思,犹豫来,犹豫去,几次三番都没开口。
看沈青越算得愁眉不展的,才犹豫着告诉他:“我其实挺有钱的。”
沈青越瞥他一眼,用鼻音半哼半应地“嗯”了一声,心说,这算什么有钱?
吃个烧饼还得背着孩子。
让他能心安理得宰大户才是有钱。
守个金屋子拿不出来可花的钱有什么用?
总不能为了吃好点儿穿好点儿日子过舒服点儿把山卖了吧?
现在沈青越倒是渐渐开始听懂他爸的话了——重要的是流动资金。
真有道理,从前那么多年他怎么就没听懂?难怪他爸看他时总是那么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失望神色。
“你没现我正在想办法把你的钱变成可用的钱吗?”
姜竹:“?”
他就是有可用的钱啊。
“你知道我把我爸说那些枯燥的东西转换成我能理解的再应用出来有多难吗宝贝儿?”
姜竹一下被喊愣了。
他听过宝贝,比如金子,银子,古董,还有县里那好贵好贵的摆件、花瓶。
但他没听过宝贝儿。
什么是个宝贝儿?
姜竹努力回忆,从他贫瘠的与人相处记忆里,和贫乏的生活经验中努力搜寻,终于,在某个犄角旮旯想起来了——
镇上王财主这么叫过他家那只娇贵的小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