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越对自己这人缘很满意,戳戳人家的小鱼小虾小螃蟹,挨个谢谢,遗憾拒绝:“先生过敏,不能吃小鱼小虾小螃蟹,你们吃吧。”
鱼他是不过敏的。
不过大端午的,人家小孩辛苦一天就弄到这么点儿荤菜,他哪好意思要。
正说着,他忽然觉得河里有人在看他。
一转头瞧见光着脊背泡在水里的江宏亮。
沈青越心想嚯,难怪怕火,原来是个浪里白条。
虽然打过架,但沈青越不至于和个小孩儿记仇,据说江宏亮还没姜家业大,不到十二呢,他差一岁就顶人家两轮了。
不过这孩子怎么这么看他呢?
烧了一下,至于记恨这么多天吗?气性怎么比他还大?
他哪儿知道江宏亮记的是“过敏”,又一次听到这词儿,他就明白了,姜家业是从这个外乡来的怪人嘴里听来的。
这个怪人还拐跑了他的小伙伴。
新仇旧恨加一起,他讨厌死沈青越了。
江宏亮瞪了他一眼,松开漂在水面的木盆,一个猛子又扎水里了。
沈青越站起来收了笑容往河里看。
一秒,两秒……
一分钟过去了。
他都要喊人过去救人了,水波一闪,江宏亮钻出来了,手里拽着个破鱼篓,从里面倒出来一条巴掌大的鲫鱼。
沈青越皱皱眉,“他们平常都这么玩吗?”
姜竹:“谁?”
沈青越朝水里转转头,“他们。”
姜竹摇摇头,不太清楚。
孩子蹲在河边捞虾的小孩儿知道清楚点儿,“他们姓江的水性好,我爹都不叫我下河。”
显然这话不对。
姓江的小孩儿也只有江宏亮自己游那么远。
和他一起几个小孩儿也只敢在水边玩儿,看上去也挺紧张他的。
江宏亮推着木盆上来,里面一共有三条鱼,两捧虾,还有些田螺。
他爬上岸小狗似的甩甩脑袋,捡起衣服随便擦擦就往身上套。
他的伙伴儿拽绳子熟练地穿鱼,“差不多了,走,去镇上!”
沈青越:“喂!”
江宏亮听见沈青越的喊声,没觉得是喊他,事不关己地继续穿草鞋。
沈青越:“江宏亮。”
江宏亮疑惑地看他,拽着一张脸,看上去要赶上姜竹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