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夜侍寢的盧選侍,韋頃盈對她有些印象。
是當日錦繡宮中最巴結樓韞的人,有幾分姿色與小聰明。
採薇抬頭看了韋頃盈一眼,確認她並無失落的神態,便輕言細語道:「小主可知陛下為何今日為何點了盧選侍侍寢?」
韋頃盈搖了搖頭。
「今日陛下御花園中瞧見盧選侍了,她正在御花園中翩翩起舞,正巧陛下從那經過便成就了這番偶遇。」採薇將一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芷荷和知節都不由得皺了皺眉,以舞爭寵,也真算是煞費心思了。
韋頃盈聽著輕輕笑了笑,看來是有些人按捺不住心思了。
倒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沒有人甘願坐冷板凳,自然都要出頭。
只是聽聞打聽陛下的行蹤可是大忌,這位盧選侍可也真是鋌而走險,倒是為難她了。
好在是賭贏了的,若是輸了那可真是貽笑大方了。
這會兒她覺得坐久了,正準備起身走走,忽聽見一陣刁蠻跋扈的聲音,像是刻意揚起語調一般,「聽說陛下今日點了盧選侍侍寢,真是好可惜啊,有些人的小主怕是今日都要夜不能寐了吧。」
知節最看不慣旁人詆毀自家小主的,她和韋頃盈一起長大,在她心裡自家主子就是最好的人,誰都不能胡說八道。
韋頃盈臉色如常,這點挑釁倒是真不足以惹怒她,反而讓她對林令儀的蠢笨又增添了幾番的認知。
宮裡可沒有不透風的牆,今日這番話輾轉傳到了外頭,旁人可不會論及韋頃盈的不是,只會覺著林令儀蠢笨嘴碎,自己沒有恩寵就見不得旁人好。
「今日你們都要記住。」韋頃盈拔高音量,掃了一圈殿內眾人,「往後無論那邊的宮人說了什麼挑釁羞辱的話,切不可逞一時口舌之快,在玉堂宮中對罵可不是本主要看到的。」
「現下暫且將話撂下,若是有人敢犯,我不會輕饒。」
她語氣雖算不得多重,但總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質在,因此很讓人信服。
這邊西配殿的林令儀得意得很,瞧著宮人站在門口指桑罵槐,她覺著很是解氣。
「別是做了什麼縮頭烏龜,往日裡頭能的不得了的人,這會兒裝什麼蒜?」
又鬧了一陣子,嘉福殿還是沒有動靜。
林令儀坐不住了,她忽然彎了彎嘴角,得意洋洋道:「她既是覺著丟臉不好說話,那本主便去好好瞧瞧她,也算是寬慰韋才人失了寵。」
林令儀施施然走進嘉福殿,渾然沒發覺嘉福殿內宮人眸色中深深的鄙夷。
她還沉浸在看笑話的心情中,一邊走進嘉福殿,一邊笑得輕蔑道:「嘖嘖,這前幾日一直不得空與妹妹敘敘舊,今日妹妹也與我一般冷冷清清了,我便想著來陪一陪你,也算是寬慰寬慰你。」
這話明晃晃的諷刺她失寵。
哪知韋頃盈臉色依舊怡然自若,她笑吟吟地瞧著林令儀,忽捧起茶盞慢悠悠道:「林令儀,你放肆了。」
林令儀愣了愣,渾然沒覺著什麼錯處,瞧著韋頃盈還在裝樣子,只怕這會兒心裡頭已經很惱火了,她偏生還故作姿態道:「妹妹心裡頭愁苦我知道,可到底要認清現狀。你心裡頭不舒坦我都明白,罷了罷了,若是忍不住結結實實哭一場也就是了。」
韋頃盈笑了笑,她盯著林令儀半晌不說話,林令儀先還能自說自話,這會兒被盯得久了心裡便有些發毛,她扯了扯嘴角不滿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記得,這宮裡頭素來不是論資排輩,尊卑有別是體統規矩。今日我是從五品才人,林令儀卻是位居從六品,可打從一進門起,林令儀可連禮都不曾行過,若是忘了我自當好好提醒你。」
林令儀盯著她,一時面色窘的不行,她氣得不行可這會兒只得稍稍壓制些,不情不願地行了禮,還未等韋頃盈叫起,她便自顧自坐下。
知節按規矩上茶,哪知她動作磨磨蹭蹭地端起茶盞,倒像是很為難一般,遲遲不喝。
眾人都這般瞧著她,忽然只見她手腕一松,明目張胆地就將這茶盞摔碎在地,碎渣子四濺。
知節趕忙擋在韋頃盈身邊,變故發生的太快眾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芷荷皺著眉頭語氣不善道:「林令儀,您這是做什麼?自己心裡頭不痛快便跑來嘉福殿撒氣,您這是不敬上位,奴婢自可以去稟報皇后娘娘處置。」
林令儀聽了這話卻是絲毫不怕,她得意道:「你以為本主還真是怕你家小主不成?再說,本主不過是一時手未曾端穩,何來不敬你家小主?芷荷姑娘,你可莫要顛倒黑白才是。」
第18章第十八章
芷荷聽著她的話氣的牙痒痒,可到底林令儀是主,她是奴婢,她便是再生氣也不能僭越了,只能瞧著她在這洋洋得意卻頗有些無可奈何。
韋頃盈似是不甚在意一般,她瞥了眼知節,和聲吩咐道:「既然林令儀手抖將茶盞砸了也不打緊,再去倒盞熱茶來。」
知節有些狐疑,瞧著韋頃盈眼底情緒不明,她略略思量了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會兒便到茶房端了一盞滾燙的熱茶來,端至林令儀身前時還冒著滾滾熱氣,瞧著便燙人的很。
林令儀微微一愣,有些弄不清楚韋頃盈的意思。韋頃盈撣了撣衣裙,她一邊瞧了林令儀一眼,一邊悠哉悠哉道:「待客之道,禮不可廢。林令儀特意來拜見本主,怎能一杯茶都不喝便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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