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楚熠閉了閉眼,再也不想聽她這些狡辯了。
皇后唏噓嘆了聲道:「害了人便是害了人,便是狡辯都不成的,人總歸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陛下,您看?」
楚熠連思慮都不曾有過,仿佛曾經不曾寵過這女子一般,冷冰冰道:「褫奪位份,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董承徽錯愕地抬眸,嗚咽道:「陛下,陛下您不能這般對待嬪妾。嬪妾鬼迷心竅,還請陛下罰嬪妾,卻不要這樣對待嬪妾,不可以……」
俞貴妃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大快人心。她曾經那般器重董承徽,她背著自己爬上龍床後的日日夜夜都讓自己覺著噁心,偏生每日還要面對她,逼迫自己日日面對著這個使得自己顏面盡失,淪為笑話的人,何其殘忍。
可是以後不會了,洗刷了這些恥辱,俞貴妃這時候恨不得笑出聲。
那些曾經受過董承徽擠兌的嬪妃心裡也暢快的很,但同時瞧著董承徽這樣曾被陛下頗為寵愛過的如今都淪落到這樣的下場,心裡頭便更加警醒,往後一定不能行差踏錯一步。
尤其不能有那些歹毒的念頭,否則就是葬送了自己的後半生。
韋頃盈在裡頭聽見陛下的話,心裡一時變的很平靜。對於陷害自己的人,從來不能心軟,她落到這樣的結局是咎由自取。
解決了一個居心叵測的人,韋頃盈忽然笑了笑。
溫貴嬪聽著也覺著心裡熨帖了很多,她柔聲道:「你看,陛下會為你做主的。這陣子便好好將養著身子,將身子養好了比什麼都重要。」
韋頃盈柔順地點了點頭。
外頭人便都慢慢散了去,皇后素來溫和,此刻和聲道:「韋才人今日受了委屈,水寒涼傷身,一會兒臣妾派人多送些補品來。」
「這些事,你做主便是。」楚熠微微頷,不置可否。
樓韞今日雖未被捲入漩渦之中,但是在旁邊看了一出鬧劇,被嚇出了一身汗。她才出來,怎麼宮裡頭局勢就變了樣?
她惴惴不安地走在回宮的路上,面色緊張地看了綠珠一眼,哆哆嗦嗦道:「你說,韋頃盈不過才得寵了一段時間就這般招人恨了。今日我眼睜睜瞧著她掉入水裡,若是再晚一會兒人都要沒了的。」
綠珠也嘆了口氣,安撫道:「宮裡就是這樣爾虞我詐的,所以當日小主入宮時候夫人千叮呤萬囑咐的,她也實在是害怕您意氣行事。」
「您瞧,那韋才人還是一樣的名門之女,韋家雖然沒落了,可往日的一些人脈還是有的。韋才人也能被董承徽,不對,董庶人這般暗害,所以小主您往後更要小心些,一時不慎丟了性命可就不好了。」
樓韞忙點點頭,現在忽然有些慶幸今日沒有被捲入到風波之中,她舒了一口氣。
「姨母還是護著我的便好,往後我要多多去姨母身邊伺候著,母親說的姨母會待我好一些的。」樓韞喃喃道。
嘉福殿,待眾人都散了後,楚熠終於轉身回到內殿,他看見韋頃盈坐在軟榻邊上發呆,他靜靜道:「朕已經處置了董氏,往後不會再有人害你了。」
韋頃盈輕輕點了點頭,眼眸忽然泛紅,慢慢沁出了一點眼淚,勉強笑著道:「嬪妾不知是哪裡惹了旁人不痛快,對於董承徽,嬪妾可稱得上問心無愧。」
「陛下,您是不是不喜歡嬪妾?這些日子,您再也沒有來嬪妾宮中,嬪妾有時候覺著心裡空落落的也覺著惶恐的很,仿佛從前的事情都是一場夢一樣,嬪妾沉浸在那場夢中了,很想出來,但是再也出不來了。」
最後那句話輕輕的,韋頃盈語氣有些哽咽,她越說越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不是這樣的,為何在此刻就是忍不住了,她知道對於陛下而言這是大不敬,可是她還是這樣做了。
楚熠什麼話都沒有,只是深深地望著她,心裡感覺被什麼充盈了一樣。
這些話,他從未聽韋頃盈說過。
這陣子,他故意冷著她,是想令她屈服。那日之事,她明明可以告訴他,讓他來做主,可她偏偏一字不吭,將委屈都默默忍受在了心裡。
他不明白,他寵愛的女子從來都可以恣意的,可以張揚肆意,只要不是太過分,沒有越了底線或者自己的本分都可以,可為什麼她選擇一字不吭?
他到底是怪罪她還是心疼她呢?
韋頃盈將這些藏在心底的話吐露出來,她緩緩起身,盈盈一握的腰身,蒼白的面容都盡顯虛弱。
「嬪妾似乎從未與陛下說過年少之事,陛下也該知道,嬪妾並非韋氏嫡系之女。自入宮以來,嬪妾循規蹈矩,或者說這十數年人生都按著軌跡走,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嬪妾不敢。」
「可是那日,嬪妾逾越了。知道不該還是這樣做了,可是嬪妾一點兒也不後悔。嬪妾仰慕陛下,是真的仰慕陛下。不求能夠時時陪伴陛下左右,只求陛下能夠永遠開懷,這便是嬪妾的心愿。」
韋頃盈輕輕擦拭眼淚,最後一句語氣很堅定很真摯,「今日實乃肺腑之言,絕無撒謊之意,其心日月可鑑。」
楚熠靜靜地聽她說,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平靜到冷淡的心泛起了絲絲漣漪。
從最開始,他對她的興只是因為這張臉生得實在美麗。
後來,便是覺得她有些膽大,有些話旁人不敢說,她敢說出來。可是這些又不符合她素來溫軟的性子,楚熠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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