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我几乎落榜。
但我爸花了不少钱和关系把我送进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他就是这样,让我恨他的时候也必须承受他的一点好。
虽然我知道,这多半的原因不是真的为了我,而是是他要面子,要让所有人看见他对我的好。
我在市区住校,就意味着我要和周伏光分开了。
他被安排在了我爸的初中就读,成绩很好,所以我爸总是骄傲地跟别人说这是他儿子,至于我,他闭口不谈。
上了高中,我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对别人的生活感兴趣,大家都只关注成绩,没有闲功夫去搞小团体那一套,顶多就是聊聊八卦。
高中的压力和节奏明显加快,但我却觉得充实开心,在那里,我的抑郁情绪居然好了一点。
说来实在讽刺,我在自己亲爸爸的学校被霸凌,在异乡,却受到了许多人的善待。
等我再回家的时候,周伏光已经长大了很多,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他个子高了一些,也壮了一些。
整个人有一种干净利落的少年气息,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原本就很惊艳的五官。
可这次回来,他对我很是抗拒。
他总是不敢抬眼看我,也拒绝我为他洗任何衣物。
少年紧绷的神经放不下,我也不敢靠近,只匆匆呆了几天就借口回学校了。
高中的三年过得很苦,但我在那里也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我报考了北方很远很远的一处学校。
我爸知道后,对我一顿臭骂。
「死丫头,谁让你跑那么远的!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走了我就管不了你!
」
周伏光什么都没说,他拿了个本子默默把我的志愿记了下来。
那一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成了我的学弟。
我给他寄了大学的明信片,给他写信问他的学业。
他回得很简单,就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但他总会在信的背面贴上一些不知道从哪搜集来的「女子与男友旅游竟惨遭杀害」、「女子恋爱一年后发现对方竟有家庭」等这些骇人听闻的信息。
我跟他说,再这样恶作剧我就不给他写信了。
他后来再也没贴过这种信息了。
再后来,我也尽量不再打扰他了。
因为,他要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