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双棵:“严计励,你手别乱晃,我要吐了。”
严计励转身把灯重新挂回到树上,缓了一会儿,才说:“要不就这么半亮地挖吧?”
胡文实:“还是照着吧,尽量把他们完好一些地挖出来……如果还能完好的话。”
严计励:“真想尽量让他们完好我们就该停下来,别继续挖。交给专业的来。”
卫刻闲又吼:“胡文实!你是不是又歇了!这么虚的吗?!你再撑一分钟,我马上下来!”
胡文实只好又挖了一铲子,先用吼的回答卫刻闲:“挖着呢。严计励和泉双棵来了,我这儿人够用了。”然后用正常音量回答严计励,“停不了。这边一停,罗弗芬就要成为这坑里的新成员了。活人总要比死人重要些。”
严计励张了下嘴,又把自己下意识冒出来的想法吞了回去,重新把灯提到了坑的上方,沉默地看着胡文实尽量只挖土,尽量避开那层层叠叠、时间跨度可能相当大的尸体群。
刚刚有一瞬间,严计励想到的是:如果今晚放任罗弗芬死掉,那么当罗弗芬没了生机后,他们九个应该能重新与本地人交流,然后他们便可以报警、让警方来处理花台之事了。
阻止严计励把这个想法说出口的主要原因不是不愿看到同事死亡的良心,而是他又想到,他们来的第一天,听闻了罗弗芬的死,如果他们今天再看见了罗弗芬的死,那么这一个以罗弗芬为主线的时间环便完成了、闭合了。
之后他们将面对的新难题可能不再是来源于事件已结束的花台,而是别的。警方即使处理完毕花台尸体,他们这队负司员工大概也得在其他难题中挣扎。
罗弗芬的死亡只是罗弗芬这个环的终结,对同队的其他人没有好处。可能见证了罗弗芬结局的他们还会因为聚集在罗弗芬死亡的第一现场而被警方审问、被大众怀疑、失去自由、无法脱身去解谜下一个难题。
泉双棵没有察觉严计励脑内的念头,他问:“我们把这些……遗体搬出来会不会对罗弗芬有好处?”
小绒毛被过重的血腥味熏得有点晕晕乎乎的,听到泉双棵的提议后才想起来,它第一晚看到的场景中,有特殊含义的可能不仅是“泥土”,还有“搬运泥土”。
小绒毛:“找担架,把遗体,可能还有部分泥土,都放到担架上。”
泉双棵:“医务室有担架,我去拿,不过数量可能不够。”
小绒毛:“也许一个就够了。”
已经大致适应的严计励仔细观察坑内的遗体,问:“如果只要一个,如果那一个排除掉罗弗芬,那么应该取最新鲜的那个吗?还是刚好相反,取时间最早的那一个?”
胡文实:“最新鲜……最上面的那具我挖的时候最不注意,破坏得比较严重。不过时间最早的那个应该是埋在最下面,可能残破度更高吧?”
没一会儿,泉双棵拉着小拖车快步走了过来,拖车上放着两个担架。
泉双棵纳闷地对队友们说:“我明明记得医务室里有三个担架,高考完后我回来看到过。但刚刚我找了一圈只找到两个。现在放暑假了,校内没人用这玩意,三个担架不是都应该在原位吗?”
严计励:“两个?那正好可以把最早和最晚的两具都放到担架上,省了选择的烦恼。但我们还需要再加一个人来抬担架。”
这时邱夕染走了过来,问:“你们这儿什么情况?需要帮忙吗?”
严计励:“怎么是你下来了?卫刻闲不是说他下来吗?”
邱夕染:“卫刻闲力气比我大,如果之后罗弗芬能被碰到但表现出攻击性,那么卫刻闲比我更适合制住罗弗芬。”
第o74章
邱夕染:“尤海汇看起来实在不太适合打架或者干力气活。”
胡文实移动了半步,挡在了坑与邱夕染之间。
邱夕染反应了一下,猜到:“那里面有尸体吧?如果罗弗芬跳下来,差不多就应该落在那个位置。现在那坑里面有罗弗芬的……前例?这些前例的状态非常糟糕?”
严计励:“很多。很糟。”
邱夕染半捂了下嘴,“唔”了声,说:“别担心,我想我撑得住。我的第三场堪称尸山血海。”
泉双棵抱怨:“负司安排情绪场的逻辑简直狭隘,明明它要的只是情绪波动,干嘛老围着尸体、死亡打转?我表白疑似有望然后被拒也情绪大起大落啊。”
严计励:“因为负司以经营负面情绪起家?之后虽然业务扩展了,也始终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