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公主,我怕他们走漏了风声,所以……”
“好了,好了,那就把善后的事情处理好吧。”
“嗳……”老黑点了点头。
“去吧!”
“好嘞!”他蹒跚地退了几步,准备离开。
公主注视着他瘦小的背影,不禁摇摇头,一脸的无奈,她知道老黑是为她好,可是她现在心里很乱。
“我到底该不该这样做?”她自言自语。
“公主,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要多想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听到公主的话,已经走到门口的他,连忙转过身来劝说。
“什么?”
“哦,我说错话了?”他连忙又回来了,低着头准备接受她的训斥。
“不,你说的不错,我要做大丈夫。”
“嗯,公主,这就对了!”老黑是看着她长大的,可谓是太平公主府最忠诚的仆人。
“老黑,到府上多少年了?”
“公主忘记了,那一年你才十八岁,我就跟着公主了。”
“嗯,好像记得了。”
“那时候,我漂亮吗?”她笑着问。
“当然,公主现在还和当年一样漂亮!”
“不,你在骗我。”她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
“奴才不敢,我说的是实话。公主的美丽和年龄无关,那是一种特质。”
“呵呵!没想到你还这么会说话。”
“哪里,我说的实话。”老黑一直不敢抬头。
“唉,每个人都会老的,越是漂亮的女人,老的越快。”她一脸怅惘地感慨,就是没有想过此时的相王府,正笼罩着痛苦和悲哀。
这是个对亲情麻木的女人,再美丽也是一个妖魔。
可是,她没有认识到这些,因为她受女皇的毒太深了,常常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不惜血流成河。
她的心中没有对与错的分辩,只有成功与失败的标尺。
皇权,像一种毒药,深深地毒害着她的心灵,更像是毒品,慢慢地侵蚀着她的灵魂!她从小看惯了女皇的呼风唤雨和不可一世,也深受男人的欺凌和亵渎,但是她却不恐惧男人,女皇的心性对她已经入骨入髓,她太像女皇了,就连一举手一投足都十分的逼真。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朝野上下那么多人追随她的一个主要原因,他们认为,天朝如果再出来一个女皇的话,那就是太平公主,至于韦后,只配给她提鞋子。
这一次,他们成功了,中宗听从了所有人的建议,开始开仓放粮,并拿出了两百万钱用于赈灾,天下人欢呼,可是中宗却又一次用错了人,那就是他一道谕旨:封宗楚客为赈灾钦差大臣。让满朝的正直之士,顿时愕然。
但是略略知道内幕的人都知道,这又是韦后的意思,看来中宗的政治生涯,是摆脱不了这个女人啦!
“令月,你怎么看此事?”近来相王和太平公主走的很近,当然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怎么看?这不明白着吗,是韦后在操纵此事。”
听到相王喊她的乳名,她忽然感觉恍若隔世,平常他可不这么叫,看来今天他真得把这件事当作是自己兄弟姊妹之间的家事了,而且,心中万分焦急。
“四哥,不用紧张,说不定这是件好事。”
“哦,怎么讲?”相王反问。
“你想啊!自从武三思死后,宗楚客已经猖狂到了极点,我们先不动声色,凭他的贪婪之心肯定会在赈灾中做手脚,我们何不借此除掉他。”
“说得极是。”其实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那,我们静观其变吧!”
“但是,他是韦后的人,目前已经是韦氏政权的主要帮凶,要动他,怕很难。”
“哥哥,不要顾虑太多,我们可以这样……”说着,她附在相王的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嗯,嗯,嗯……”相王不住点头称是。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果然,韦锜一伙人,在潞州是一无所获,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当然这要归功于安乐公主的小道消息,让三郎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此事,特别是一些隐秘的细节。也多亏了潞州百姓,因为百姓一向对三郎十分爱戴,是想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从老百姓口里得到什么不利于临淄王的事情。
还有一人,不得不提,他就是潞州刺史吴勉,他原是武皇的心腹,虽然中宗当政,却一直没有更换。原来中宗第一次做皇上的时候,他是洛阳尹,和这个传奇的皇上素有交情,想当年还是他的一席之言,才让中宗没有落得太子李贤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