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上將。」Ri插rd衝上前,匆匆敬了個軍禮,「敵軍又攻上來了。」
顧展目如鷹隼,中氣十足,「準備迎戰!」
身後的士兵鄭重地踢了個正步,一呼百應地吼道:「迎戰!」
如今正值戰時,11號上的所有人幾乎隨時都在為戰爭待命,他們隨時都準備好了守護自己的家園。
列隊的士兵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氣勢洶洶地朝前線奔去。
顧展面容嚴肅地整了整軍裝領口,像從前的無數次一樣,邁著堅定又從容的步伐而去,只是這一次,他情不自禁地回頭了……
驍勇善戰如他,也沒法保證自己的每一場仗都能百分百贏,都能百分百安然無恙地回來。
他凝望著傅儼,叮囑:「讓Ri插rd找了不少資料,我不在不許偷懶!」
「嗯,我一定好好學習,下回出戰,要帶上我。」
「好,只要你有這個本事。」顧展如炬的眼眸似在傳遞力量,「期待與你並肩作戰的那天。」
「一定!」傅儼鄭重向上峰點頭,受那些士兵的感染,他與顧展說話的時候也不由自主地站起軍姿,昂挺胸。
顧展看他的目光難以抑制地流露出些許柔情,語氣仍像是在下軍令,鏗鏘有力,「贏了再回來收拾你。」
穿上這身軍裝,情話都像是軍令狀。
傅儼也不甘示弱,凌厲地盯著他,「輸了就收拾你。」
顧展輕笑一聲,就在他轉身要走之時,傅儼向前跨了一大步,將人攬進懷中,按著他的後頸,在他唇上重重地烙下一記。
「一定要平安回來。」
「好。」
顧展上戰場後的每一天,傅儼的內心都在煎熬。
他只能一天八百遍地詢問情報兵戰況怎麼樣了?上將怎麼樣了?
聽到顧展將敵軍打得丟盔棄甲,他興奮得直拍手;聽到顧展被敵軍的雷射陣困住,他焦急得恨不能馬上上陣。
但他知道,他還不能,如果有一天,他有資格跟顧展並肩而戰,那麼他只有可能是顧展並駕齊驅的夥伴,而不是需要他照顧的累贅。
反正也睡不著,傅儼沒日沒夜地讀著Ri插rd給他找的學習資料。這些資料大多是講嚮導能力拓展的,雖然傳言,飛石上將厲害得跟不需要嚮導的黑哨兵一樣,但哪怕有一次顧展需要他,他也要毫不猶豫地站出來。
整整十四天之後,前線終於傳來了捷報。
傅儼激動地直接衝到軍營里,逢人就問:「上將呢?上將在哪兒?」
那些跟他一樣激動的士兵,語無倫次地和他分享著勝利的喜悅,卻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上將到底在哪裡?
傅儼焦急地在軍營里橫衝直撞,遇上個熟面孔,「Jack上校,上將呢?他在哪裡?」
Jack上校搖了搖腦袋,「這個……我也不知道上將在哪裡,說起來,每次打完仗,好像上將都要消失一段時間。」
他忙住了嘴,意識到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隱晦的秘密。
傅儼拔腿又去其他地方找,此刻他的心不免有些慌亂了,戰場上刀劍無眼,顧展不會受傷了吧,為了不影響士氣,所以偷偷躲起來療傷。有關飛石上將的一切,都是最高的軍事機密,所以就算他受傷,也不可以隨意讓人知道。
他正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時,Ri插rd出現了,「我帶你去見上將。」
傅儼打量著Ri插rd,他垂喪著腦袋,實在看不出是高興的樣子,傅儼的心頓時又墜下幾分。
Ri插rd領著他穿過一道道秘門,一關關嚴密的把守,來到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坪。
這裡光和風靜,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空曠的草地上停著一架軍用飛船。
——是6377。
傅儼微怔,「這……是上將的飛船?上將在裡面?」
Ri插rd頷,「這裡面是上將最高的機密,您準備好接受他了嗎?」
傅儼曜黑的眸熠熠閃著光,認真地點了點頭。
Ri插rd還是將手攔在他身前,「這麼多年來,每次戰後,上將都是獨自面對一切,請您幫幫他。」Ri插rd說完深深鞠了一躬。
艙門打開了。
這架軍用飛船跟其他所有的飛船都不一樣,裡面沒有先進的裝備、高端的儀表,陳設的竟然是一個居住艙,像家一樣溫馨的小空間。
裡面有雲朵一樣的枕頭,天藍色的桌布,小花形狀的茶具,掉漆的簧片收音機里悠悠流出輕緩的白噪音。
顧展洗去一身鉛華,只圍著一條真絲的浴巾,躺在羊絨地毯上,乾淨得像個剛出生的嬰孩。
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傅儼能感覺到他非常累,因為他完全攤開了自己的精神領域,裡面污濁得能將一切侵蝕。為了打贏一場仗,他透支了太多的精神力,甚至還有許多積年的情緒廢料也重翻湧上來。
看來這個居住艙,就是飛石上將不需要任何嚮導的秘密。每一次戰後,他應該都是獨自在這裡淨化自己的精神領域。
哨兵五感高於常人,越厲害的哨兵,五感就會越敏感,而任何東西都是雙刃劍,他們能感知得越多,精神也就越容易衰弱,需要精神力強大的嚮導對他們進行安撫和疏導。由於沒辦法預測哨兵什麼時候會精神崩潰,有時一道強光就能使視覺過甚的哨兵眩暈失控,所以哨兵一般是與配對的嚮導一起上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