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凌副总,我可没说你逼我走,厂子业务上去了,要调整结构,你重新安排,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这天底下无不散的宴席,对于凌副总的安排,我绝无异议,也希望兄弟们像支持我一样,继续支持凌副总和严经理!”
凌槐绿不由对这人刮目相看,据说王利伟初中毕业,看来,他跑业务这几年,也没少锻炼自己的口才,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没半分错处,处处都是在替厂子着想。
两相比较之下,倒显得她这个刚上任的副总,有些咄咄逼人不容人,不给老员工留活路,颇有几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意味了。
果然,王利伟话音刚落,先前那几个年轻人就不愿意了:“凭啥让王哥走?行!你要赶人是吧,有本事把我们都赶走好了!”
“对,我进厂就是王哥带的,王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没错,做人得讲个道义,凭啥你说让人走就走?”
“你要赶人走是吧,那行,我们都要跟着王哥走,现在,你就开始结算工资吧!”
一时间厂里沸沸扬扬,老谭几个老工人劝都劝不住。
“行啊!”凌槐绿看够了热闹:“严经理,你登记一下,哪些人要走,哪些人要留,人各有志,留下的我们依然合作,要走的人,我们也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场面一时安静不少,众人都不敢信,凌槐绿敢在年关口这个节骨眼上,公然开除一批人。
有人梗着脖子:“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没错,咱是靠手艺吃饭的人,离了你,咱还不能活了?”
凌槐绿也懒得理这些人,直接示意严彤开始登记。
严彤也被王利伟给气狠了,直接捧着册子过去:“来吧,谁要走?”
一开始大家都嚷嚷的厉害,可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一个个就开始犹豫了。
而那些打定主意不走的老员工则是在心里盘算,年底赶货缺人,要是这些人都走了,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把自己兄弟侄儿等亲戚喊来。
各自心里都有盘算,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严彤冷笑:“怎么?刚刚一个个闹的挺厉害的,誓死要和你们王哥共进退,现在给你们机会,又不吭声了?”
要按她以前的脾气,大概就要忍一忍让一让,看在年底赶货的节骨眼上,借此给大家一个台阶,这事就这么过去算了。
可他们刚刚一心向着王利伟那副嘴脸,彻底惹怒了严彤。
一个个的,就只晓得跟王利伟讲兄弟义气,忘了工资是谁给的了是吧。
几个年轻人被严彤这么一激,那脸就下不来,其中一个接过册子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
另外几个见状,也脑袋一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共45个人的厂子,只有六个人要跟着王利伟离开。
这一点,大大出乎凌槐绿的意料,她原本以为最少要走一半人的,只是几个人,那就无足轻重了。
她是不晓得,这里头有几个不乏和王利伟走得近的,被家里爹娘老子再三敲打:“人家裴老板有背景有人脉,他王老二有个啥,一窝子拖后腿的玩意儿。
别看他现在风光,那走下坡路是迟早的事,爹娘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要多。
你跟他喝喝酒吹吹牛也就算了,要是敢脑子不清醒,非要跟着他去瞎折腾,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