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希快地找寻在人群中那个最独特的身影,在这个半是麻木半是野蛮的地方,钟离策无异于是最干净、纯洁的一张白纸。
她很快的找到了他。
钟离策皱着眉头,嘴角持平,表情很不好受,他在强忍着心理性的恶心感,一双眸子直愣愣地看着桌上的一块生牛肉。
普通牛排大小,两指的厚度,浸泡在一滩血里。血是热的,牛肉上的肌理和血丝都是红的,冒着浅薄的热气。
钟离策像是下定决心了,闭了闭眼睛,伸手……
突然,一侧出现了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手腕从黑色的作训服里探出,如皓月般柔白,温柔而坚韧,却又触摸不到。
看到这双手,钟离策已经猜到是谁了,他抬头看向她,没来得及说话,下一刻就被面无表情的人从座位上提起来。
沈望希平复着怒火,提留起人后脖颈处的衣领,用力地将人拉向外面。
她生气时有种从内而外迸出来的狠戾,是那种在战场上不可避免带在身上的那种。
从座位上,一直到食堂门口,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大气不敢吭一声,纷纷闪躲着目光,也闪躲着人。好在沈望希一路都没说话,除了中途提了一条浑身滚着血的活蛇,就没再有别的举动。
在她走出食堂大门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纷纷加快度往嘴里塞着东西,而后从后门跑路。
太吓人了!
妈妈啊……
难道又要大考核了吗?不要啊!谁能管管沈队啊!啊!
沈望希的一手捏着蛇的头,蛇不大,只有一米多的长度,偏生是个烈性的,在沈望希的手里费力的挣扎,蛇尾摆动缠上手腕,然后收紧,妄想绞杀。
走出食堂,沈望希将另一只手的青年往前一推,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冷漠地出口道:“你想干什么!”
不过只是来体验一个月,一个月到了就应该回到正常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像他们一样野人似的喝血吞肉。
要知道,一条小小的虫子就能要了命。
更何况,有少许的人吃多了会为了准寻所谓的刺激而改变整个的心理,那是最可怕的!
钟离策不该承担这些他生活中原本就不该有的东西。
青年低着头,担心的看着那只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手臂,那只畜生每动一次他的心就跟着提了一次。
他从里面的人口中知道,准备的蛇有三分之一都自带毒性,就让他们分清毒蛇哪里是可食的,哪里是有毒的。
钟离策不清楚沈望希手里的蛇是否有毒,每一下都提心吊胆。
“你、先把蛇给放下……”
“我问你想干什么!”
不是清冷,不是温柔,而是冷冰冰的质问。沈望希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少,总是面无表情,和今天一样,但钟离策的直觉告诉她,沈望希真的真的生气了。
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小时候她果断离去的画面,是他数次在梦中惊醒怎么挽留也没有成功的画面。
他不能、不能惹她生气,这是不对的。
如果再让他离开,以她的地位,就算求到爷爷那里也没有资格再来了。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