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解药,吃不吃?”
她的嗓音和容貌其实都是偏向清丽娇弱之美,甚至谈吐和眉眼都带着文雅的书卷气,但此时怕是无人再敢轻视她。
就像她冰冷的语调,脸侧的那点点血色也无声暗示着她的危险。
但这份冰冷和危险并不会让人退却,甚至为这张冰雪颜色的玉容再添上了一抹带着别样的致命吸引力的冷艳之色。
像开在悬崖上的雪莲花,令人直想攀折。
苗人凤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眸落在她的掌心,但真正的绝代美人似乎是无一处不美的,她的手自然亦是极美的。
肤如凝脂,纤纤如玉。
洁白的瓷瓶放在她的掌心,竟辨不清是她的肌肤还是这瓷瓶更细腻光润,是她的手还是周围的冰雪更莹白。
或许是在风雪中待地太久,修剪圆润的指尖冷地透出微微粉意,就像是刚采摘的嫩姜或是沾着朝露的豆蔻的花。
让人非常想……咬一口。
苗人凤再次移开了目光,一边伸手把那药瓶拿了过来,过程里不可避免产生了接触,而这双手也果然如轻飘飘的云朵一般柔软。
苗人凤手指微动,握紧了那仿佛还残留着一点温度的瓷瓶。
没有什么犹豫地就倒出来吃了。
这解药不知是否有用,当务之急还是回到客店拔出毒针上药要紧。
南兰一行人原本有着好几辆车,用高头大马拉着,但那些人截杀时为了防止有人骑马逃离便有意将马都杀了。
所以这附近只剩下了苗人凤自己骑过来的马。
他打了个呼哨,那匹被他藏在山坳外的高头长腿的黄马没一会儿就踏着马蹄过来了。
不必他开口提醒南兰便会意地上前把马牵到他面前。
苗人凤这时候双腿已经很难动弹,以南兰的力气自然不能扶他上马,他也不需要她扶,一手握住马镫便以强劲的腰力直接倒翻上了马背。
然后他就自然地向马下的南兰伸出了手。
苗人凤人生地高高瘦瘦,他的手也大地如蒲扇般,但十指格外修长,每根手指的指骨节节分明,这双手自然不会多么细腻,但指甲同样修剪地圆润,只有拇指和食指上有厚茧。
内行的老江湖一看就知,这是一双属于剑客的手。
南兰看了那手一眼,同样没有犹豫地自然地将手放在了苗人凤的掌心,她那双纤细凝白的手显地更加小巧了。
不同于之前的一触即离,肌肤结结实实地相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滑嫩细腻又柔弱无骨的触感,像握住了一团轻飘飘的云朵。
苗人凤下意识合上掌心,那只手便完全被他包围住了。
苗人凤并非趁人之危占便宜的小人,很快就一发力非常轻易就将南兰一个飞身从马下拉到他的身前坐在了马背上。
雪白的裙摆在空中翻飞,快地她都未曾反应过来。
她一坐好,苗人凤就松开了手,掌心变地空落落的感觉似乎让心间也莫名有了同样的感觉。
两人共乘一骑。
哪怕苗人凤尽量保持距离,两个人的身体自然仍是离地很近,鼻尖萦绕着叫人无法忽视的清雅幽淡的冷香。
临走前南兰回头看了一眼地上已面目青白的父亲南仁通的尸体,什么话也没说,但苗人凤却感受到了一滴温热落在了他放在她身前拉着缰绳的手背上。
家破人亡,丧父之痛。
上马之前南兰已重新戴上了帷帽,苗人凤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能感同身受地理解她此时失去亲人的痛苦和脆弱。
事实上一个闺阁女儿家骤然经历了这样惨烈的变故,能保持着冷静和理智到现在才终于表露出一点脆弱已是让人十分敬佩了。
他默了默只能道,“之后再过来收敛吧。”
南兰低低应了一声,带着一点轻微的泣音,让人听了心里仿佛也跟着难过起来,只想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安慰。
但苗人凤紧了紧手里的缰绳,终究没有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