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用沾著血的手撥通了下屬的。
半小時後。
醫生視線在聽力儀上的檢測數據跟高瑒臉上高高腫起的紅手印之間反覆游移,若有所思。
高瑒被那催命似的眼神打量老半天,心裡頭一時也有些上八下,食指無意識地敲了幾下輪椅扶手,帶出幾聲忽大忽小、沒什麼節奏的聲。
一旁的邢奚厭見著他的動靜,視線落向醫生,開口:「醫生不妨直說。」
醫生從印表機里抽出聽力儀自動生成的檢驗報告,視線停留在其中一欄病患信息顯示為「第二性徵:omega兼a1pha」的字眼上。
「病人最近可是做了其他手術?!」
高瑒呆了下,腦子轉了一圈又一圈,努力結合耳中亂鳴,從醫生那一臉高深、似有其事的神情里,分析解讀對方的意思,卻一無所獲。
「如何?」
a1pha將高瑒的反應看在眼裡,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緩緩收攏。
醫生語重心長:「他的身體如今是既是omega,也是a1pha。身體素質已然比不上a1pha堅韌抗造。如今不僅腿部落傷,聽力系統又受了刺激,出現突發性耳鳴,要想完全康復,我的建議是至少留院觀察一個月。」
a1pha呼吸沉了沉,眼底透出幾分不宜察覺的陰鬱:「不留院,會有什麼影響?」
醫生口中提議,顯然跟他要將男人藏起來的打算,有些背道而馳。
醫院到底是人多眼雜的地方,更多得令人讓人不安。
以男人的脾性,在醫院呆越久,只會跑得越快,離他越遠。
他自是不想看到這種脫離掌控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即便事情還沒有發生,他也不得不從源頭切斷對方任一逃跑的可能,提前抹除那百分之一的不定因素。
看出a1pha心底遲疑,醫生搖頭輕嘆,有意無意地為病患求情:
「他目前的情況並不穩定,就像是那即堅固又不堪一擊的玻璃,稍有不慎就會對身體造成永久性損傷……留在醫院,我們可以給他提供齊全高效的應急服務,可以第一時間助他脫離危險。先生應當不想,最後只能抱著一具沒有情感反饋的木頭人吧?!」
自眼前二人出現開始,他只花了點時間便看明白了那二人的糾葛,以及那輪椅上的年輕人身上的傷,極大可能源自那位天資過人的sss級a1pha。
悲天憫人的天性,使他下意識地不願看到一個男人的人生就這樣斷送在另一人手裡,無足輕重的地位又使他無法做出乎身份局限的事,最後也只能作壁上觀。
「……就按你說的。」
a1pha思忖片刻,最後還是接受了醫生的提議。
「……」
高瑒眸底煩悶絕望,在邢奚厭投來極具占有欲的眼神的剎那,達到巔峰。
在青年伸手過來搭住自己肩膀的時候,他冷下臉,不耐地拍掉了落在肩上的重荷。
經醫生的幫助,他順利逃過了再度淪為金絲雀的劫難,繼續留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