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少爷交代的东西,你看还缺点什么,我再去准备。”
明微扫了眼托盘上的东西,颜料很齐全,毛笔也规格齐全。
“我很满意。”明微礼貌周全的道谢:“有劳管家。”
“先生客气。”卢慧语气死板,面无表情,公式化道:“如有需要,吩咐老妇人便是,老妇人告退。”
出了门,卢慧在走廊里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才缓劲儿过来。
不愧是越家那个女人生的,简直是翻版,辰少爷就是被越家那个女人害了一辈子。
卢慧是元辰的奶妈,少爷是她亲手带大的,就像自己亲生骨肉一般带大,她怎能不恨?
但辰少爷还要靠那个女人的女儿救命,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药,很快按明微的要求熬好了,卢慧亲自服侍元辰喝下,对元清泽道:“大少爷,您去请那位过来吧。”
元清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您方才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卢慧耷拉这眼皮,为元辰擦拭嘴边的药渍,回答:“老妇知晓分寸。”
元清泽心下松了口气,转身去书房找明微。
此时已经夜色深沉,书房里灯光明亮。
书案前,明微已经落下最后一笔,正抱着手端看自己笔下的妈妈,跟元辰的原作对比。
妈妈的眼睛,她画不出元辰那么传神……
是爱吧,只有在爱人的笔下,才会描绘的那般惟妙惟肖,因为每一个细节都深刻的铭刻在灵魂中。
明微有些感慨,看着原画的落款:2094年9月13日。
那天,是妈妈的忌日!
元辰早知道妈妈已经过世,他当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态,描绘爱人的画像啊?
悲伤,绝望,爱与恨交织……
咚!咚!咚!
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明微的思绪:“进来。”
元清泽进门,笑道:“药已经服下了,还请先生去为叔叔施针。”
“好!”明微将自己临摹好的画卷卷起来,对元清泽道:“元先生把原作收好吧,谢谢!”
元清泽弯唇道:“先生也说是诊金,无需这般客气。”
他走过去将原画小心翼翼地卷好,重新放进保险柜,与明微去了元辰的卧室。
卢慧见明微进来,一双眼睛成了死鱼眼,就跟没看见一般,后退几步,等在门边。
明微走到床前,直接拿出针盒,开始为元辰针灸。
过程有些漫长,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明微才开始拔针。
将金针消毒后重新归入针盒,明微对元清泽道:“几分钟后人会苏醒。”
元清泽刚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却被明微紧跟着的一句话给打散了。
“苏醒后病人如若还是没有求生的欲望,我便爱莫能助了。”
卢慧眉头蹙成了疙瘩,忧心忡忡的看着床上的人,又转头看了眼表情淡冷的明微,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时间在沉寂中缓慢流逝,当床上的男人发出一声低吟,便显得格外清晰。
元清泽和卢慧立刻围到了床前,眼巴巴的盯住元辰,看着他眼皮下的眼球转动了几下,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灯光很是柔和,并不刺眼,但元辰还是适应了几次,才习惯了光线,眼前的情景也开始清晰。
“叔叔,您醒了!”
“少爷,您可不能再吓卢妈了……”卢慧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凝满了担忧和惊怕。
“扶我坐起来。”元辰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嘶哑干涩。
元清泽赶忙过去将他扶坐起来,将软枕放在背后,让他靠的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