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打扮得太好,陛下不放我回来?”谢凤林似笑非笑,小声说。
江术抿了下嘴角,摇头,“夫人身怀武艺可以自保。”
谢凤林:“你的意思是,他要强留我,我就揍他?”
江术眨眼,示意“也不是不行”。
“世子、夫人,马车准备好了。”立夏催道。
谢凤林也不再逗江术,拿起妆奁里的珍珠耳坠,自己戴上。
江术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耳朵上,藏在袖中的手指捻了下。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忙别过脸。
谢凤林打扮好,又交代江术几句,便和柳嬷嬷一起出门了。
侯府的下人早习惯了世子夫人经常出门,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穿得这么好看。互相一打听,原来是入宫去了。
祝太后未免尴尬,还请来了武宁侯夫人和他们家的大小姐贺云淑。
只因武宁侯一家子都是话多的,又与谢家是旧交,谢凤林多少会给她们一些面子。
武宁侯夫人见了谢凤林,先回忆一番两家的旧事,又感叹谢敞夫妇走得早,谢观林
也战死沙场,留下两个女儿相依为命,好不让人心疼。
祝太后跟着哭了一回,谢凤林百无聊赖地吃着果脯。
贺云淑今年十三,长得跟兄长贺云锋很像,脸颊仍带着一点婴儿肥,有些娇憨,她还记得太后方才的叮嘱,让她与谢凤林多说说话,见她沉默,便挪到她身边。
“将军成婚那日我也在,将军……夫人可还记得?”贺云淑道。
谢凤林当时只注意找刺客了,没太注意来参加婚礼的女眷,含糊道:“记得记得,当时太忙,照顾不周,多多担待。”
“您客气了,夫人那天真漂亮,跟世子好般配。”
祝太后;"……”
武宁侯夫人瞪了女儿一眼,贺云淑无辜地撅了噘嘴。
谢凤林笑道:“是吗?我也觉得。”
祝太后淡淡看一眼谢凤林,“听说世子又病了?”
谢凤林颔首,“又染了风寒,这几日在家休养。”
“真是委屈你了。”祝太后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谢凤林这是何苦,放着戚珩洲不嫁,非要嫁给江术这样的病秧子。
“谁还没个小病小灾,过几日也就好了。”谢凤林说。
几人在殿中坐了一会儿,等外面暖和了,便一同去花园逛逛。
谢凤林主动拉住贺云淑,问她平日读什么书?可曾学过骑射?
贺云淑答道:“我不喜欢读书,前两年和兄长学了骑马,射箭也学了,但是力气小,拉不开弓。”
谢凤林捏捏她的胳膊,“骑射须得常常练
习。”
“爹说我们学这些也没有用武之地。”贺云淑撇嘴,“爹本来还想让兄长考功名呢,但是兄长实在不是读书的料,最后只能捐了个官。”
自古武将大多下场凄凉,辛辛苦苦替朝廷出生入死,一不小心还容易引起皇帝忌惮,杯酒释兵权的事情已经算好的,更多的则是成了皇家弄权的牺牲品。
如今朝中这些世家,但凡子孙有点脑子,都是学文不学武。
谢家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学一学总归没错,不为战场杀敌,只为自保。”谢凤林想起江术的话,若她是个普通女子,一定不会这么有恃无恐,戚珩洲想用强,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当初学武,是为了保护戚珩洲,如今竟反过来,用来提防他了。
但她不好这样劝贺云淑,而是说:“你看我,身怀武艺,至少嫁人后不会被夫君欺负。”
“对哦,”贺云淑道:“不过世子那般文弱,夫人下手还是轻点吧,万一打出个三长两短,终究不太好……”
谢凤林:“我没打他……”
贺云淑一脸“你别解释”的表情。
“真没有,好端端我打他做什么……”谢凤林叫冤。
这时,祝太后回头对谢凤林道:“小时候你姐姐最喜欢带你在御花园捉迷藏,你经常跑丢,有一次啊,找了好几个时辰,半夜才找着你。”
谢凤林想了想,“记不太清了。”
李嬷嬷提醒祝太后,“那时候夫人才三岁,还不
太记事儿呢。”
“是哦,”祝太后说:“那天正好庆福宫失火,吓死哀家了,还好你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