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什么?”清河公主皱眉。
“万一谢凤林想取而代之,简直轻而易举。”长公主面色凝重,“可不能小瞧了这女人啊!”
清河公主摇头,“不会吧,她与十一弟感情甚笃,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长公主哼了声,“还是得防着点儿。”说毕,若有所思地沉下目光。
戚宁山他们再过分,好歹是一家人,不管谁当皇帝,这天下都还姓戚。但若让谢凤林得逞了,那可就是改朝换代。
从前怎么防祝太后,今天就该怎么防谢凤林。
而且,在长公主看来,谢凤林可比祝太后难对付多了。
一是因为她身上有军功,皇室做的太无情,容易寒了武将们的心。
第二个原因则是江术在这件事上,根本听不进去旁人的劝谏,她前几日状似无意地提起收回兵权的问题,就被江术不动声色地岔开了。
长公主越想,越觉得此事拖不得,她于是又去魏王他们商议。
魏王不
以为然,“这一仗打完,北疆能安稳好几年,西南那边根本用不着谢凤林出征,十一弟已派武宁侯之子贺云锋统领西南驻军了。等谢凤林回来,怀孕生子,好几年过去,谁还记得她的战功?”
他的想法与毕岩他们不谋而合。
“更何况谢将军对十一弟那般好,怎会夺他的皇位呢?”魏王道:“皇姐没必要操心。”
长公主心说清河公主和魏王都是不中用的,有些失望,她看向一旁的魏王妃和魏王世子。
魏王妃迟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那么多,只是外戚专权祸乱朝纲之事自古就有……”
戚珩源什么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待长公主回到自己的住处,门外宫女通传,“魏王世子求见。”
她忙让人进来,戚珩源走起路来都拖着步子,像是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长公主在心里叹了口气,大概真是戚家人杀孽太重,报应到戚家男儿身上,一个个都多病多灾的。
“姑母。”戚珩源行了一礼,坐到下首的位置上。
长公主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是缺了什么东西?还是服侍你的人不周到?”宫里的事情最近都是长公主在管。
戚珩源摇了摇头,“只是担心十一叔,心神不宁,难以入眠。”
长公主皱眉,“他怎么了?”
“十一叔身边全是谢将军的人,连十一叔平日吃的药,都是云济堂的大夫开的,那云大夫
的父亲,正是镇北营的军医。”戚珩源道:“我一开始与姑母一样,不太放心,让人查了查十一叔喝的汤药,然后发现……”
他顿了顿,似是十分烦恼地皱起眉。
长公主催道:“你发现什么了?那汤药有问题?”
“是,那药并非调养气血的方子,反而会让人日渐疲惫。”
长公主闻言,不禁想起了江术面上偶尔露出的疲色,心下大惊,“当真?”
戚珩源颔首,“有太医可以作证。”
随即,他让人把等在外面的太医叫了上来,对方手中还拿着药渣,用以证明江术平日喝的调养方子,其实一直在起反效果。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立刻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安乐侯府……”
“姑母”戚珩源拦住她,“您现在跟十一叔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根本听不进去。”
“听不进去也要说,起码得让他心里有个准备。”长公主道,如果真像戚珩源所言,江术如今简直危机四伏,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戚珩洲。
“就算十一叔知道了,他也束手无策,现在去捉拿谢凤林,很有可能导致军队哗变,人心不稳。”戚珩源道:“我有一计,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谢凤林。”
长公主闻言,坐回了位置上,看向戚珩源。
离开长安,谢凤林更加情切,沿路总能听到一些朝中的事情。
江术又任命了某某官员,颁布了某某政令,原本乱成一团的朝廷似乎在他的部署下,
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运转。连前两年因受灾流离失所的百姓,都得到了抚恤的粮食和银两,官府还专门派人给一些老弱妇孺修缮房屋。
这日,他们在驿站修整。
谢凤林和云禾一间房,天气闷热,窗户开着,楼下几名商人的交谈声传入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