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你已经在高专的医务室里,毛毯盖到了肩头。晚上的房间很安静,能听到两位老师在隔壁办公室里低声说话。
“看起来意识也不太清醒……”
“透支了吧。总之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很好玩吗?”五条悟说,声调里仿佛压抑着什么,你从没有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说这些话,表现成那种样子……那家伙觉得很好玩吗?”
“从他的角度来看,大概是非常好玩的吧。”硝子的声音平静地回答,“就算是所有人都依赖的五条悟。也会因为这样肤浅的挑拨离间受到怀疑。这种恶劣的生态,这些来自平庸之辈的恶意,不正是他离开的理由吗?不是和‘说好的’的是完全一样的事吗。当然,这终究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而他会坐在家里,想象着你纠结又生气的面孔笑出声吧。”
“……还真是冷静啊,硝子。”
“毕竟同级都是笨蛋啊。我只好负责做聪明的那个。”
“聪明人是还有话说吗?”
“不如说是劝告吧。”
“什么?”
“他已经是坏人了。”
“……”
“就算是他,也会希望你不要抱有什么幻想吧。”
床边的桌上有水杯。你坐起来去够,杯底在木面上发出咔的一声。
隔壁短暂的沉默。接着脚步声响了,五条悟推门进来。
“小觉……”
他刚开口说话,目光落在你脸颊上,居然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你不由伸手摸摸他之前看的地方。
是咒力残秽,泛着珍珠灰的浅紫色,闪着独特的冷光。诅咒师驱使的咒灵也是相同的颜色。你飞快又往身上瞥了一眼,硝子给你换过了病号服。但还是有浸入衣料的咒力痕迹大片晕染在皮肤上。在被按压着观察过的手腕和肩颈,还能看见模糊的指印。
“哦。”你不好意思地翻过手腕用力搓了一下。虽然对成人世界的逻辑一知半解,还是朦胧地领会了之前空气里强烈尴尬的轮廓。“之前打架被抓住了。这些都是那个,捆着我的咒灵。”
“我知道。”五条悟说。
语气相当生硬。他自己明显意识到了,飞快地转变了口吻。
“你觉得怎么——”
“我学会瞬移了!”你说。
“哦?”五条悟平淡地说。他走近一点,在床边坐下了。“很厉害嘛,怎么做到的?”
“上次和老师练习的时候就在想,靠预判来逃跑好狼狈啊,不该是这样用的。老师可以瞬移吧?那我也可以才对。区别是术式要改成对自己起作用。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想拽着头发飞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但是我昨天打架想逃跑的时候突然有点领悟到这个是不能直接生效的。老师的移动其实是在用‘苍’压缩空间吧,所以我当时在想——“
说不下去了。
你尝试着继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