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机会?”
“没什么。”陆以诺看江菀柔不解的表情,估计她上次喝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江菀柔并非不知道许正帆的心情,因此拖拉了好几天。不过,陆迦南没给她继续拖延的机会,赶在周五下班之前,说要来江南稻厂里找她。
许正帆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垂着头,眉头越拧越紧。江菀柔上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是陆迦南和父母来自家提亲的那晚。
“他怎么说?”沉默许久,许正帆开口了。
“还没见到他,先问问您有什么打算,”陆迦南在江菀柔之前先开口了,“我这边的法务目前只和他们人事还有老板谈了,贾师傅好像不太愿意见他。”
“小贾来我这儿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十几年了,他是怎么样一个人,我都明白。这次肯定是别人挑唆的。”
江菀柔料到爸爸会有私心,不过,却不曾想到会在他脸上见到这样悲伤的表情。许正帆一边讲一边时不时地点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的回忆。
她迅速瞄了一眼一旁的陆迦南,想象着如果是陆迦南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一上来就会施压让小贾直接出面承认错误而不是躲在背后吧。
“我也不是说贾师傅一定就是始作俑者。”江菀柔观察着爸爸的表情。
“我们可以不把事情捅到台前,不管是谁做错了事情,总归是要承担后果的。”陆迦南缓了缓语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到严重违法的地步,但民事方面还是有一些补救的途径。”
“做食品的,这种事情本来也常见。”
“常见不代表合法。”江菀柔刚刚吵架时如同被点燃的小炮仗一般的气势悄悄地又冒出了头,“你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咯?反正他们配的是饮料,也碍不着,是吧?”
“我知道你们花了不少功夫。”许正帆抬起头,望着女儿和女婿,“不过,这事能交给我做主吗?毕竟是厂里的家务事。”
你并不知道,江菀柔无声地在心里说了一句。
这算哪门子的家务事呢。
“好的,我知道了,爸爸。”陆迦南顺从地点了点头,“如果需要任何帮忙,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
“嗯,我知道了。”许正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七点了。
“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吃个晚饭吧。”江玉芹及时弥补了沉默的空白。
江菀柔望着窗外,似乎能感受到湿答答又阴冷的潮气。她带着歉意看了一眼妈妈,摇了摇头,“外面还在下雨,我想直接回去,下次吧。”
原计划确实是一起出去吃一顿晚饭,但她现在并不想硬凑一桌尴尬的饭局。
“嗯,也好,等下周哪天天气好。迦南,你看看下周什么时候有空。”
“好,那我们今天先回去。这边的资料是我们这边整理的,我复印了一份给你们。如果之后有任何问题,你们可以联系我们这边的法务,他有律师证,可以帮你们介绍合适的律师。”
他将陆以诺的名片放在了一摞资料的最上面。
“饿了,”眼见着快要路过如园酒楼,一路无言的江菀柔忽然开口了,“想吃糖芋苗。”
雨刷有节奏地摇摆着,陆迦南视野稍微清晰了一些,继续开到前方的路口调转了车头。
“好。”
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妹一见到老板,面色骤然认真起来,“老板,您是来突击检查的吗?”
“不是。”陆迦南将雨伞插到伞架上,笑了笑,“我们两个是来吃饭的。”
“您预约了吗?”
“没有。”
“不好意思,那您可能要稍微等一会儿了。”她环顾四周,发现领班在另一头忙,完全没法儿顾及她这边,只得赔笑道,“我们尽快给您安排。”
“等吗?还是换一家?”他问身旁的江菀柔。
“等吧,我现在只想吃糖芋苗。”
酒楼里座无虚席,大家吃得正欢。原以为要等半个小时以上,结果不出十分钟,有两位预约的客人因为大雨取消了,捡了一个漏。
江菀柔在角落里坐下,陆迦南让服务员将一旁的挂帘放下,在一片喧闹之中隔出了相对没那么吵的一个角落。
“老三样。”他没有碰桌上的菜谱,“先上吧。”
“好的。”
“你还要点儿其他的吗?全是甜食。”
“不要了,我现在除了甜的,其他都吃不下。你呢?”江菀柔看了看陆迦南,“你点你爱吃的就行,不用管我。”
“我和你吃一样的。”
“不点主菜?”
“刚刚一杯奶茶下肚,现在不饿。”
“也是,已经灌了个水饱。”
糖芋苗、蜜汁糯米藕、赤豆小元宵放在托盘里,一起端了上来。
“你们家换了餐具?”她记得上次来蹭饭的时候,还是青花瓷的纹路,今天变成了镶嵌着细细的花草滚边的白色估测。
“嗯,好看吗?”
“你是颜狗吗?”江菀柔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