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长廊已经被手电筒散出的光芒照亮,面前的道路已经变得一览无余,很难摔倒了。
兰蔺摇了摇自己的手腕,站在原地,微微仰着脸看他,提醒道:“可以放开了。”
蒋时看着他。
兰蔺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有些茫然地回望。
半分钟后,蒋时叹了口气。
他没有选择松开兰蔺的手腕,就像刚刚他牵着自己的衣角那样,退让了一步:“牵着。”
他还是后退了一步,给兰蔺主动让步了。
可是兰蔺似乎不清楚,他还扬起眉,神色之间含着一点困惑:“不是不让碰吗?而且,现在有光了。”
蒋时瞥了一眼他手腕上的红痕,皱起眉:“废话多。”
兰蔺不说话了。
蒋时的掌心的温度很凉,像是刚刚经历的一场夜风带走了那些温度。
皮肤相贴的时候,温度就在两人之间互相传递着。
蒋时的脚步放缓了很多,不至于让兰蔺很难跟上自己。
冗长的走廊从后院的方向吹来一阵淡淡的风,裹挟着兰蔺身上独有的淡淡的沐浴液的味道,干净又温馨。
等到他们进了卧室,蒋时才放开了自己刚刚捉着的手腕。
他脸色有点淡,看不出喜怒还是哀乐。
兰蔺坐回了自己那张简易的床铺,再一次拿起了单词小本本,开始记。
蒋时则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像是想要找出什么东西。
两分钟后,他终于直起身来,朝着兰蔺这边径直的走过来
兰蔺感受到了他的靠近,微微抬起头,看见蒋时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只小小的医疗急救箱。
“嗯?”兰蔺眨了眨眼。
“嗯什么嗯。”蒋时脸色淡淡的,远远的看上去时,显得有点儿凶,“坐好,手伸出来。”
兰蔺一边迷茫,一边伸出自己的手,等到他手上沾着酒精的棉签落到自己的伤处时,才后知后觉道:“你要帮我治疗吗?”
蒋时没说话,他垂着头,专注地替兰蔺处理着手腕上的伤口。
那条口子不大,有点儿深,好在应该不是铁器划破的,不需要打破伤风。
酒精接触到伤口的时候,明明是有一些痛感的,但是兰蔺好像感觉不出来,只是安静的凝视着面前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蒋时。
蒋时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开口道:“如果疼,可以说。”
兰蔺摇头:“不疼。”
他说完,用右手再次撑开单词记小本,背着单词的时候,也没忘了时不时看看蒋时。
蒋时处理伤口的技术很高,看得出来,是平常也常常做这样的事情的,十分钟后,一个白色的绷带制成的蝴蝶结就呈现在了兰蔺受伤的那只手腕上。
兰蔺端详了一会儿,低声道:“好漂亮。”
蒋时顿了一下。对于这样的赞美,在往日,他会将它们全数视为嘲讽。
毕竟,只有打架受伤多了的学生,才会熟练的掌握这项技术,也不是什么能够被夸赞的理由。
但也许是兰蔺的语气太过真诚,蒋时居然有些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