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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特级咒物九相图 > 第5章(第1页)

第5章(第1页)

但想想也对,有福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年纪轻轻变死了,变成他人的木偶架子。

观南镜莫名产生了一种倦怠感,不过他没有在意,毕竟他日常如此,除了上学读书以外的事情,总是让他觉得毫无意义。

“手松开。”

在这双已经换了灵魂的紫色长眸的注视中,他无所谓地抬起了一只手,食指和无名指轻轻搭在一起,捏了个印,决定速战速决。

快到东西仿佛还没来得及下坠,就已经被澎湃的咒力绞杀在半空。

“假。”

咒力宛如在小小的范围内引发了一场无形的核|爆,羂索和漏壶双力加持下,结界才没有破碎,否则此时,但宿傩的手指依旧安然漂浮半空、无事发生。观南镜没感到意外,这种咒力太强、历史太久的东西,他是没法直接“否定”它的真实的。翻手双掌相对,九十度转动,中指相勾:

“不住真,不住实……

观身如虚,观虚如身。”

漏壶屏住了自己并不存在的呼吸,巨大的橙色单眼像是澄澈的镜子一样,映射着他前面观南镜往后四散飞舞的黑发,莹莹鬼火般闪烁的绿色眼眸。他确信空间在他的面前扭动了一瞬间,这和一个月前观南镜“剥夺”走了他身边范围内的那种程度又不一样,咒力极其蛮横狂躁地压缩着,仿佛是……想要活生生地把这个世界撕出一道口子!!

然而下一秒,先消失的不是宿傩的手指,而是观南镜的咒力。他捂着心脏滑跪在地板上,吐出了大口鲜血,很快无法维持住人类的皮囊了,变成了模糊颤抖的一团幽灵似的半透明体。

“哎呀,居然在我身边也不行吗,咒力还是不够啊?”羂索表情遗憾,语气里却分明毫无意外:“果然宿傩还是必需品呢。”

观南镜低着头说:“你把‘它’给我,就够了。”

羂索隔着袈裟捂了捂心口的项链,微微笑道:“不是我不想,是‘束缚’哦,原谅哥哥吧。”

漏壶依然没听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也并不在意,只是略带狂热地拍了拍手掌,头上噗噗冒热气,好像并不存在的脑浆煮开了似的,向着观南镜迈了两步。他俯身,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和“夏油杰”才学来的,也向他伸出手来,手指短短方方,指甲是漆黑的颜色,和宿傩手指无差的黑色:

“不错,真是不错——你的咒力,太棒了,比上一次更让我确信——加入我们吧,观南镜,你会在属于咒灵的世界里,彻底得到新生的。”

观南镜没有搭上他的手,化成一团雾钻进了“夏油杰”的衣服里,回到项链中:“别学人类这套,古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很有咒灵的心性嘛!”漏壶仰天大笑。

羂索和漏壶走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告诉观南镜他见到了两个新的特级咒灵,一个叫花御,一个叫陀艮:

“和漏壶是一个品类呢,来自人类对大自然亘古不变的、最深远无力的恐惧……很不错吧?”

他一边倒茶一边和观南镜说话,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还很委屈地从家庭小吧台后面探出身来,可怜巴巴地压弱语气说了句:“不想搭理我吗?”

别用这个身体说这种话啊……比宿傩手指还恶心。

本来想要酝酿情绪写作文就够难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被戳到了雷点似的,观南镜十分粗暴地直接投掷了一把铅笔出去,快准狠地往他的眉心狠击。羂索在极限距离召唤出一只四级咒灵挡下了这一击,但还是被笔尖戳进眉心一分,拔出时流下一道血痕。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学习了。”他满脸无辜地举手投降。

什么啊,夏油杰的记忆里,这招明明对你很管用的。羂索在心里悱恻到了青春期的小孩就是难搞,但随即又生出一种满意:观南镜确实对他死前的人生毫无反应,不是吗?否则不可能和昔日关系亲密的学长朝夕相处,依然毫无迷惘。

就仿佛他身上连着的尘世情缘,早已被真的斩断了。

真好啊。他愉悦地想。果然只有镜是真正属于我,也唯一属于我的一个。虽然是个因为遭遇意外而变得有点特殊和棘手的微瑕品,但反过来说,不是这点意外的话,现在对方就会像虎杖悠仁一样等待着被使用,不可能被他留在身边了。

我真是爱他啊,他有点自得和舒服地赞美了一番自己高尚的情操。

宿傩是必需品,那悠仁就是必然的牺牲品了。

第二天上学,在班级门口被虎杖扑了个满怀,贴住了对方热乎乎的脸颊时,观南镜想到这个既定事实,顿在了原地没有推开他。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难过,因为他和咒灵差不多,而咒灵们会恐惧,会痛苦,会愤怒,会憎恨,却唯独没有怜悯这种感情。他并不怜悯虎杖,也没有打算拯救他的命运,和刽子手们没有本质区别,是隔岸观火的伥鬼。在他混沌的记忆,毫无来处,也不知存在有何意义的生命中——如果他这样也算是活着的话——他只想要上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上学,反正就想上,好像一个带着执念无法往生的幽魂。

除此以外的所有事情,他都漠不关心。

但是他却还是花了更多时间在虎杖悠仁身上。

佛学部课后活动的时间比较自由,他就经常陪着虎杖去参加他那个明显是混日子蹭学分骗经费买零食的三流灵异社团,然后和他一起去看望他爷爷。春越发深了,白昼一日一日地长,树满头大汗,叶片盖得密密麻麻,世界上最茂密的绿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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