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道士内心有着更为可怕的猜想,倘若有鬼怪许愿又会如何?
汗毛一层层炸裂的疯道士面色如常的快步出了客栈,刚刚出了客栈的他全力动道法几近缩地成寸,几步就消失不见。
躲于深山老林之中的疯道士,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已然被其用巨石堵死,一脸惨笑的疯道士望着自己仓促之间的准备,摸着心上在不断生长的道根的他不再迟疑,抽出一把匕在火上烤了又烤,挥手扒脱开自己的道服,盘膝而坐,宁心静气,心中平静不少的疯道士当即废除了自己修行的全部的念香传神道,受到道法反噬自身的疯道士呕出大量漆黑的血液,而心中的道根也随之不见,摸着心上停止拔高生长的道根,咬着牙的疯道士一刀狠狠插入身体,宛若挑牛筋一般将化为实体的道根硬生生一点点挑出,挑出的道根连着疯道士的血肉,而疯道士浑然不觉,下了大决心的他想着即便身死也不能便宜诡异存在,痛苦至极的他扯出黑色粘满血肉的道根,用最后一点力气压榨出道法将化为实体的道根泯灭,盘膝而坐的疯道士缓缓向着身后摔去。
翌日,幽幽转醒的疯道士望着自己脖下心上凄凄惨惨结痂狰狞的伤口,默默叹了口气,道法草木长青已然全部耗尽再无恢复可能。
能完全救人一命的道术,疯道士本想多次使用,加上自己的医术,可一直救人,如今…叹气不止的疯道士别无他法。
那个极其重要的道法也是疯道士一直战斗不怕损伤的重要凭仗。
疯道士拾起道服,费劲的将堵在洞口的巨石移开,穿过深山老林,一路走着走着,回到念神道观之外的他衣服面貌已然褴褛,可他依旧挂念着子思,离得念神道观很近了,他却停下,不敢想如果子思也是如此该当如何。
转身就要离去的他遇到了远远和念神道观道士们一同回来的子思。
他想着让开路,而子思却好似认出了他一般,正要兴高采烈的叫着疯道士之时,疯道士却摇摇头。
可子思还是叫了他,“你怎么了,怎么弄成如此模样。”
其他道士们很是诧异,望着这个人说,“他也是我们道观的道士么?”
“是的。”子思应着。
“道友你好好的干嘛弄成这个样子,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是啊道友,虽说我们不太注重外表,但也不能这样,起码要让百姓看的过去才行,让百姓看了还以为我们道观饭都吃不上了。”
“就是道友,我怎么觉得你有点荒诞呢。”
一群道士左说右说,看不惯的有些,指责的有些,认为疯道士不诚心向道的亦有。
而疯道士对此嗤之以鼻,他看也不看眼前这群道士,只盯着一个人,子思。
其他道士愤而离去,他们回到念神道观后传有个道士疯疯癫癫的,目无礼法,并且态度傲慢无比,道士们听了就都知道有这样的一个道士,不过在他们心中,这是个疯道士。
子思说着,“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和我回去吧,终究念神道观是你的家。”
疯道士无言以对,他望着近处的念神道观,看似极近,实则极远,想了又想的疯道士最终还是与子思回到了念神道观。
又一日,在道观早上道士们晨起打座聚在一起听着子思讲解他近日对道的理解之时,疯道士坐在道士们远远避开的角落用着观心,察气察色观看道士们的心,气色,行为,然而没有任何异常。
寒暑交替,大家也习惯了叫那个坐在角落衣衫褴褛的道士为疯道士,而疯道士也忘记了自己的姓名。
“子思,你干脆废掉自己修行的念香传神道吧,改为修行我所修行的道法,反正你我理念大同小异,改换门庭依旧可以为百姓做事。”疯道士认真的和着子思说。
子思此时终究有些不耐烦,“疯道士啊疯道士,我们没有问题,我们没有异常,不仅你看了这么久,我们自己也看了很久。还有你说的,我们的道观内根本没有端免这个道士。”
“可念香传神道终究有着隐患…”疯道士还要再劝。
“我辈修道者,一生明心正我,不畏妖邪,不怕鬼怪,就算你所说的隐患存在,但是我相信我们自己,这么长时间你也看到了,是否有一个道士有问题?”子思认真质问。
疯道士不再言语,他明白,昔日志同道合的道友终究与他产生了一点分歧,可是,问题不大,有着子思,我相信这群道士。
后来,疯道士一个人出了念神道观。
再后来,一群道士们望着子思都没有说话,子思幽幽的叹了口气,“他能走就走吧,我们现的太晚了,已经来不及…当由虚化实的道根侵染入大脑,我们已经身不由已。”
“疯道士始终是对的,子思你也没有错过。”道士们都轻声安慰着子思。
“那个名为端免的道士找到了么?”子思轻声问着。
“找到他了,我们找到了他,并且送他尘归尘,土归土,出了道观四处游历的道士们也全部被我们想尽办法叫了回来。”一名道士说着。
子思手一挥,“封观!”
道士们不再言语,子思又出一声幽幽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