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的意识很混沌,他的记忆开始错乱,此前经历一切的时间线都被打乱。
他逐渐归于寂寥,那肆虐的天命之力中,已没有了他的气息。
当许云再度看向外界,他回到了天机楼,回到了自己十岁的时候。
这时的他还不是天命子,也不是天机楼圣子,命奇皇的身体状况很好,时常面带慈祥笑意说着什么,七八岁的云诗韵扎着高马尾,跟在他后面“云哥云哥”叫个不停。
许云从草床上起身,他茫然望向四周,握了握自己的手掌。
“我的修为……”许云感觉到不对劲。
“云哥,你醒了?”云诗韵的声音将许云从迷茫中唤醒,他转头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记忆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过去,但他的感觉却如此真实。
“云哥,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云诗韵关切问道,她眼中写满了担忧。
许云摇了摇头,他试图整理自己的思绪。
见许云没事,云诗韵松了一口气,她但眼中却还是带有嗔怪:“你太着急了,奈洛大哥已经是气海巅峰,你虽在前段时间破入气海,也不会是奈洛大哥的对手的。”
许云并未回答,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看着天机楼的一切,感受着这里的一切。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与他记忆中没有丝毫差别,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假的。
他不能沉浸于虚幻之中,他要回到现实,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未做完。
许云闭上眼睛,试图驱使自己的力量,却现自己体内的天命之力已经消失不见。
“我的天命之力……”许云低声呢喃,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疑惑,还有淡淡的恐慌,但他并未表露出来。
云诗韵看出许云有些不对劲,她连忙从袖中取出手帕,擦去许云鬓间细汗:“云哥,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去爷爷,爷爷肯定有办法。”
许云看着云诗韵关切的神情,他却感觉很陌生,很疏远。
伸手捏住云诗韵皓腕,微微用力。
“疼!”云诗韵吃痛地叫了一声,她的眼睛里立刻涌起了泪水,显得楚楚可怜。许云的动作让她感到意外,因为她从未想过许云会这样对待她。
“云哥,你弄疼我了。”云诗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不明白许云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粗暴。
许云看着自己眼前的云诗韵,他没有松手,眼前之人是云诗韵,但也不是云诗韵。
他从云诗韵身上感受到了天命之力的波动,眼前的云诗韵是由天命之力构成的。
在知晓了这个讯息的瞬间,许云便知道了脱困的办法,他紧紧握着云诗韵的手腕,眼中的思索缓缓消散。
就在那思索神色消散的刹那,天日脉在他身后浮现,云诗韵身上瞬间燃起赤金火焰。
在赤金火焰的灼烧之下,云诗韵的脸庞开始变得扭曲,她的身影在火焰中逐渐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许云静静站在屋中,目睹着这一切,他的心中并没有太多波动。
天日脉的力量能焚烧一切虚幻,净化虚实。许云知道,这个由天命之力构成的云诗韵,只是他记忆中的一个幻影。
随着云诗韵的消散,许云感受到一缕天命之力回到了自己体内,他的视线变得明亮,当他再度看向草屋之外的景象之时,整个空间生了翻天覆地之变。
这里根本不是天机楼,是一座记忆囚笼,囚笼中关押着所有与许云相关的人。
许云心中掀起波澜,他闭眼不去看外界景象,体内力量波动却愈剧烈。
茅草屋外,无边赤金火焰冲天而起。
在赤金火焰的焚烧下,整个囚笼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如同被火焰吞噬的幻象,逐渐露出了真实的面目。许云紧闭双眼,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与囚笼中的幻象抗争,每一次波动都似乎在与囚笼的束缚做斗争。
随着赤金火焰的蔓延,囚笼中的幻象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破灭,那些与许云有关的人影也相继消散在火焰之中。
终于,当只剩下最后一道幻象之时,滔天赤金火焰平息下来。
许云睁开眼睛,那眼中满是麻木,却在看向那道苍老身影之时升起一丝温度。
老人盘坐于天空之上,他看着许云,眼角勾起一丝笑意,就像当年一样。
在许云的注视之下,老人在微笑中缓缓消散。
“天命之力无法控制本皇,本皇虽死,亦不愿让本皇之徒心中抱憾。”
命奇皇的声音在许云心间缓缓响起,许云的心剧烈地颤抖着,他能感受到命奇皇话语中的那份深沉的情感和无尽的关怀。那不是简单的师徒之情,而是一位长辈对晚辈最真挚的爱护和期望。
“师父……”许云声音近乎哽咽,他脑海中浮现起命奇皇的音容笑貌,这场幻象,好像也不是那么无情,好像有一丝温度存在于其中。
随着命奇皇的消散,最为庞大的一股天命之力回归到许云体内。
许云开始调动体内的天命之力,这一次,他不再是试图驱使,而是真正地与这股力量融合。他能感受到天命之力在他体内流动,与他的每一滴鲜血,每一寸灵魂交织在一起。
在时间缓缓流逝之下,许云体内的天命之力逐渐和他交融在一起。
外界,取得祖龙之骨的玄龙尊站在密室门外,随时准备强闯密室,将祖龙之骨交给许云,连带着玉龙尊三人一起紧张注视着密室内的许云。
“先前那股杀意,好麻木,很难想象是许云这个年岁的武者所拥有的。”玉龙尊看着归于平静的密室,看向缓缓复原的许云,她口中出惊叹。
玄龙尊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毕竟上过真正的战场,拥有那种杀意也算不得什么,真正厉害的是他能控制。”
“我已经等不及看这小子重塑肉身之后能有多强了,不过这点她应该很清楚。”玄龙尊说着,回头看了眼子墨。
在场之人中,只有子墨和许云真刀真枪打过。
子墨面色一僵,她看着密室中的许云,嘴角勾起一丝不太自然的微笑:“那场战斗已经过去百来年,当年的他还没有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