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父母果然没有动苟狗留下的银两,家里也没添置什么物件,苟狗神识一扫,就探测到了被藏在床下砖块底下的他给的钱袋子。“哎……”苟狗长叹一声,心中颇为复杂。他拿着笤帚扫了扫地,又把家里的桌椅都认真擦拭一遍,就在准备出门打水之时,他看到远处父亲帮母亲挑着担子,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爸妈!”苟狗赶忙跑过去,用灵力将父亲肩膀上的担子挑起在空中,在父母面前炫耀了一手修炼成果,颇有过年家里孩子表演节目的感觉。
“好小子,现在都能隔空接物了。看来这雨霁宗没白去。”苟狗父亲苟政看到这一幕,好像看到了年少时在长辈面前显摆元婴的自己,那时候自己还在中域苟家,当着无忧无虑的少爷……思绪回到眼前,自己儿子小时候就向往江湖小说中那些御风而行,遨游天地的修仙散人,现在儿子已经是可以隔空御物了,只要安心修炼,离那种逍遥境界肯定是不算远了。其实自己对孩子一直很愧疚,他曾经也有修道成仙的机会,只是……哎,就是苦了苟狗了,本来是能做那仙二代的命,结果到现在因为自己的原因却只能当个平常百姓。不过,男子看向正在忙活做菜的妻子,他也不后悔当初带着她违背家族婚约私奔的决定。苟家……男子眼神露出缅怀的神色,此生就这样吧。
苟狗自然不知这父母从未对自己提起过的经历,他正在纠结如何与父母开口让他们搬家。随着苟狗对《无敌神功》的掌握日渐成熟,他的天瞳在观望他人气运的同时,也略有看穿人心偏向的功效,本来他想将这一秘法稍微施加在父母身上,看看到时候父母愿不愿意听自己的建议,只是刚一运转天瞳,他就现父亲身上的气息运转与普通百姓不同,普通百姓虽然无法修炼,可周身最基本的气运与气息循环虽说微弱,但也至少是通畅的。父亲这一身气息全是断开的,像是被困于各个窍穴一样,固步自封,而且身上气运更像是被剥离了一样,极其不完整。这是何故?苟狗一时间慌了起来,他从没看到过这么差的人体状态!
到底是心里藏不住事的少年,更何况涉及到了家人,苟狗到底还是问出了:“爸,你早年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情,现在身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啊?”
狗政一愣,随口道:“没有啊。臭小子怎么突然问?”苟狗父亲很是疑惑,难不成这小子真看出了什么?自己这人身小天地确实在之前逃离家族之时被与自己父亲不对付的三房小妾以她家的秘法“九转封天手”偷袭,导致不仅是经脉萎缩,所有原先的窍穴也被那恶毒女子用特殊灵力封印,不但他自己无法修炼,甚至连他的后人也会为此受到影响……
“爸,你真的好好想想,我虽然修为低,但修炼了一些特殊功法,可以看出你应该是被什么人封过穴道,而且这经脉不通也不像是天生的!”苟狗握紧双拳,眼中逐渐出现愤怒之意。
苟政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这是爸当年犯错,怨不得别人,自己甘愿受到惩罚。”
苟狗当然不相信!自己老爹得犯下多大的错误,才会遭受如此恶毒的惩罚?况且老爹这么多年的为人处世苟狗都看在眼里,无论是酒馆说书还是给学生授课,都可以说是做得极好,江湖人尊敬这个肚子里不知道装了多少精彩故事的说书先生;学生们也喜欢这个耐心地老师。更何况,自己父亲也会定期在酒馆后厨刘师傅家的空地,教那些没钱上私塾的贫家孩子识字、读书……他不明白,也不相信。
苟政了解苟狗的脾气,他知道自己这两三句话蒙不住自己儿子,便解释道:“当年你爹,为了你娘,把婚约毁了,这种事情在大家族之中是很严重的过错……”
“所以他们就行如此恶毒之事?”苟狗有些没控制住自己,激动地问道。
“小声些,别让你娘听到。”狗政瞅了眼厨房,见自己老婆好像没听到这边的对话,接着和儿子说:“爹能留下这条命就不错了,当年要不是在逃跑途中遇到了恩师出手相助,你爹现在估计都已经……”狗政指了指脚底,“下去喽。”他好像玩笑话地讲出,好像在讲一个别人的笑话。
“好啦,等你修为六重天了,爹就和你细说好吧?”狗政见儿子又要作,赶忙给儿子画了个大饼,他其实心里也清楚,没有什么奇遇或者大宗门资源的倾斜,大多数野修最多到个三四重天境界就到头了,即便儿子现在是雨霁宗弟子,那雨霁宗大长老不是也就是个四重天大圆满的元婴而已吗。而且就算这娃到了六重天,也撑死能获得个认祖归宗的资格,要说给自己报仇……报什么仇,到时候再编个故事,糊弄一下就好了,孩子平平安安的最重要。
看到苟狗坚毅的眼神,狗政知道这固执的小子已经将六重天当成修炼目标了,无奈摇了摇头,让苟狗去帮他娘做饭去。
打散心中被苟狗引出的苦涩回忆,男人拿起随身携带的书籍继续翻阅……
搬家的“谈判”非常顺利,浮水城虽留给夫妻二人诸多美好回忆,可一听苟狗未来大概率要去戮龙中域展,苟狗母亲温清简就直接答应了苟狗的提议,毕竟自己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也已在苟狗十岁那年离去,自己现在就希望夫君与儿子能够安好,儿子让自己去帮忙先探探路,这自然义不容辞,至于狗政怎么想,管他呢,反正家里的事情自己丈夫都听自己的。
苟狗担心自己父母搬去戮龙中域依然不愿多花钱,便直接将六百余枚紫玉钱取出,展示给爸妈,然后取出其中三分之一交给了自己的母亲。夫妻二人被儿子这阵仗整得有些呆住了,毕竟苟政作为曾经的大家族之人也知道紫玉钱的可贵,自己小时候每年压岁钱加起来也不过几十,儿子这刷一下掏出六百多枚实在是让自己震惊。苟狗母亲更不必说,她本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连白玉钱对她都算是稀罕物了,这如今见到这么多只在街坊与自己丈夫说书时出现过的珍贵物件,让她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苟狗父亲打破了沉默,“臭小子,你不会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吧?”
“爹你放心,我可是你儿子!”苟狗有些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来路干净得很!”
见儿子如此保证,苟政才勉强放下心来,“这钱太多了,戮龙中域我去过,撑死几枚紫玉钱就能在不错的地方买个宅子了,我们二人都是普通人,带那么多钱反而不好。”
捡出几枚紫玉钱后,苟政将钱袋子扔给苟狗。苟狗只得听老爹的话,确实,父母都是普通人家,这要是遭了歹人觊觎可就麻烦了。
苟狗将之前原真送给他那个绣有精致蝙蝠的须臾锦囊一并给了父母,让他们等搬去那边的时候,如果被人欺负自己有赶不过去的时候,就拿着锦囊找当地城主府。
狗政狐疑地看着苟狗,这小子难道去了雨霁宗没几天就在戮龙中域有了朋友?这也格式了吧?不过这小子之前到处跑腿送信,这人情世故方面确实在同龄人之中算是出类拔萃。
“可把这个藏好啊,这可是须臾袋,比储物空间还厉害呢。”苟狗看着自己老爹随手把锦囊往桌子上一放,急忙补充道。
只见老爹一听是须臾袋,赶紧抓起锦囊塞到自己老婆袖子里,“赶紧收好,这玩意几个宅子都买不来。”
温清简给自己丈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拍了一巴掌狗政的手臂,“咋咋呼呼的,孩子还在呢,怎么做榜样。”虽然嘴上抱怨着,可心里还是开心,毕竟这好东西,自家丈夫还是放心交给自己。
“大概下次到戮龙中域的飞舟会在一个月后到达,到时候,”苟狗又拿出几枚紫玉钱,“你们俩路上花,船票我会在到达后帮你们买好,省得你俩为了省钱,坐那丁等座!”
“臭小子!”温清简拍了苟狗脑袋一下,“有钱也得省着花知道了吗?”
苟狗在亲妈这里能有什么办法,先答应着呗,大不了到时候说买错了,不能退了。
与父母吃完饭后,苟狗这才想起来寒玉估计还在城主府等自己,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安顿好,这管家宋玉虽然是个聪明人,但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告别父母往城主府赶去。
临到城主府,苟狗现一股极重的阴煞之气环绕在城主府的上空,但仔细用天瞳望去,又现这股气息好像是由什么东西产生而非邪祟,苟狗有些不解,按理说龙伯的库存都被自己搜罗干净了啊,怎么还有这么重的气息呢?
带着疑惑,他敲响了府门,只听里面一道女声传来:“谁呀!”是寒玉的声音,看来是在府中安顿了,直接把门房都顶替了。
还不待苟狗回应,府门打开了一条缝,寒玉水灵的大眼从缝中偷偷看向门外,一看是苟狗,寒玉用力一拉大门,来到苟狗身旁,对着他屁股一拍,“好家伙,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姐一拿出你给的令牌,宋管家直接出门迎接了。”寒玉兴奋道,“你竟然是城主诶!还说你不是来自大家族!”好像感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她把手背在身后,摆起师姐的沉稳架子:“小狗啊,安排得不错,到时候让师傅也来住住。”
苟狗心中其实还是有点小窃喜的,虽然自己是个低调的人,但偶尔显摆一下的感觉真不错。正当他与寒玉互相吹牛之时,宋玉也赶到了门口,见到苟狗躬身行礼,“主人,您回来了。”
“辛苦啦,宋管家。”苟狗抛出一袋玉钱,“这是这个月的工钱。”
宋玉接住袋子后偷摸瞄了一眼,心中狂喜,感谢道“主人大气!”好家伙,这可是自己以前半年的收入啊,以前那龙伯可是真的抠门,干不好受罚,干得好也基本等于白干,没赏头。
“咱们这浮水城之前那龙伯的浮夸之风也得改改了,这些钱用于改造,你琢磨琢磨怎么用这些钱帮助百姓。”苟狗递给宋玉一小袋紫玉与翠玉夹杂的钱币,他倒是不担心宋玉墨贪,毕竟自己给他种下灵魂印记,要是宋玉敢耍花招,他也不介意浮水城换个听话能干的管家。
突然想到什么,苟狗将目光转向寒玉,“师姐能不能帮师弟个小忙啊?”苟狗有点狗腿子讨好装。
这给寒玉整得有点别扭,“啥事,你先说,每次你这个样子就准没好事。”寒玉板起脸,一副你别套近乎的模样。
“能不能麻烦师姐提气运功在这府中慢慢走一圈?”
“啊?这是什么奇怪要求。”寒玉虽然不理解,但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更何况自己现在都不只吃拿了,甚至还住人家的,走走就走走吧,就算是晚饭前的消消食了,过会儿得让苟狗请自己好好来一顿!
苟狗想利用寒玉体内充分的阳力来定位那阴煞之物的位置,随着寒玉的走动,城主府上空的阴煞之气开始变化,当阴煞之气突然骤然缩减之时,苟狗赶忙让寒玉停下,他拿来一个铲子,对着寒玉刚刚站立的地方就开始往下挖。
随着挖掘的深入,苟狗脚下本来松软的泥土逐渐结块,甚至开始出现墨蓝色冰晶。眼看这小铲子已经挖得有些吃力,苟狗喊来寒玉,让她用火灵力帮帮忙。
在二人的努力下以及宋玉管家的加油声中,一枚墨色泛着点点星光的冰晶出现在二人眼前。看到这冰晶周围浓郁到要凝结成液体的阴煞之力,宋玉惊讶喊出:“怪不得当时他要将城主府迁移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