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膏還沒做好?」左安禮繃著臉問,不給白謹任何蹬鼻子上臉的機會。
白謹有氣無力地點頭。
「走吧,一起去看看成果。」連著逗了半天的白謹,左安禮立刻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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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的竹筒上面包裹著圓圓的紅泥球,在小火上烘烤了三個時辰後變得灰黑。
白謹把裡面混合的粗鹽和薄荷倒出來,再把烤得焦黑的薄荷葉挑選出來,這一步還得慢工出細活,他幹了半天隱隱就有些不耐煩了。
左安禮搖搖頭,只得陪著他一起。見他磨磨蹭蹭,又淡聲催促:「還不快點,等會兒先生就來講課了,去晚了你我都得受懲罰。」
白謹愣是打了個哆嗦:嗚嗚嗚,他都大學畢業幾年了穿越還得做作業,世道不公啊!
這下他不敢偷懶了,將葉子挑選得差不多,再用細篩過濾一遍,邊幹活還邊對左安禮念念叨叨:「少爺,你什麼時候來找個工匠學習方子啊,我聽說一個好工匠身邊還跟著不少學徒。他們手法嫻熟,技藝精湛,肯定比我們這兩個外行強。」
左安禮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一點都不藏私。」
白謹欲言又止,藏私得多累啊,何況這又不是他想出來的方法,流傳出去造福後代有何不可。
「這又不是什麼特別緊要的東西,至多便利了普通人家,拿出來我們才能賺個小錢。難道那些權貴在這些東西做出來前就不會過紙醉金迷的豪奢生活了嗎?」白謹碎碎念。
左安禮面無表情:「你今兒個話怎麼這麼多?」
白謹很有眼色地閉上嘴,專心手裡的事。
他把竹香、薄荷香醃入味兒的粗鹽倒進一個小缽里,搗得手腕發酸都沒搗好,氣呼呼地把臼杵往旁邊一扔。
左安禮:「……」
連繫統都沒眼看。
它不想承認這傢伙實際已經有二十幾歲了。
左安禮拿過臼杵慢條斯理地將粗鹽研磨成齏粉,他舉止端莊斯文,垂眸淡然的模樣都可以入畫了。
不像剛才白謹在那一直抓耳撓腮,坐沒坐相站沒站樣。
左安禮神情自若,半天都沒叫過累喊過苦,看上去並不費力的樣子。
白謹給他比了個大拇指,直白誇讚道:「少爺,你可真是厲害。要是你想當大將軍,封狼居胥指日可待。」
左安禮哼笑一聲,嗓音清朗乾脆:「我還差得遠呢。倒是你,堂堂男兒連搗個粉末都累得夠嗆,如此手無縛雞之力怎麼能行?」
白謹見他一個八歲孩子背著手,說得頭頭是道,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轉念一想他竟是連個八歲大的孩子都不如,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我還小,長大了就好了。」白謹倔強地辯解。
左安禮懶得聽他狡辯,獨斷專橫地下了決定:「晚上跟我一起打拳練習,今晚我教你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