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現在必須去做的要緊事,就是給縣令家的公子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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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王鯉手持帳本,讓下人抬著一箱子小金魚過來時,白謹都驚呆了,張嘴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開箱時突然閃出的金燦燦光芒,都快閃瞎白謹的狗眼了。
他整個人木木呆呆的,眼睛艱難地從那一箱子的黃金上撕開,雙眼放空地聽著王鯉匯報工作,但那無焦距的眸子一看就是在走神。
「多虧了您想出的那什麼『飢餓營銷』的主意,這才賺夠了上面那些人的錢!平常百姓啊,我們都是便宜著賣的,但是那些大人物怎麼可能放下身段和窮人買一樣的物品呢。」王鯉感慨萬千。
效用可以說是相差無幾,不過一個用的是傳聞中更高貴的植物,一個用的是普通的花,就有這麼大的差價可以賣。
左安禮淡然地笑著,疏離而客套地說:「這不是我想出來的辦法,而是小謹想到的。」
在外人面前,又沒有字的時候,他一般只喊白謹的大名,不叫他的小名。
王鯉有些詫異地看了白謹一眼。
白謹毫不畏怯地看回去,勾唇笑道:「這大概就是千金難買我樂意吧?」
飢餓營銷、附加價值都是後世商人用爛的手段,他們為了讓消費者願意掏錢、好榨乾他們的錢包,想出來的手段那才是令人眼花繚亂、防不勝防。
王鯉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決定在走的時候暗示一下他此前的擔憂,他相信以左安禮的聰慧,肯定能領悟到他的意思。
左安禮神色淡淡,抬起眼皮「嗯」了聲:「多謝提醒。」
王鯉笑容更大了,「畢竟是合作嘛,只有左公子一切順利,我們的產業才能保住。」
王鯉走後,左安禮才為白謹分析他剛才話中的意思。
白謹終究不是古人,所以左安禮早就發現他對某些委婉的話聽得雲裡霧裡,迷迷瞪瞪不懂別人的弦外之音。
他平常就會提點白謹一二。
「他說的不無道理,香皂的方子雖然掌握在我們手裡,工匠也是,敵人威逼不了我的父親,就可以朝工匠出手。」左安禮冷靜地說。
白謹憂心忡忡地問:「那咱們該怎麼辦?」
左安禮面上不見半分憂色:「山人自有妙計!」
作者有話說:
朋友生日要到了,她開玩笑說想要個九層蛋糕。
蠢作者想了想,可以給她買個九層蛋糕的模型,今年用了明年還能用,出租給別人拍照發朋友圈又是一筆進項。
第32章
「走吧,不是說要去買本書看麼?」左安禮打了個招呼,提步就往外走去。
白謹慌裡慌張地跟上他:「等等,你還沒有說解決那個問題的法子是什麼!」
因著書鋪離縣衙不遠,附近來來往往的也多是步行的讀書人,他們就沒有坐馬車,乾脆用雙腿走過去。
左安禮不緊不慢地跟他說道:「這世上,誰的權利最大,幾乎無人敢跟他搶生意呢?」
在古代,基本上只有一個答案。
白謹不假思索地回答:「皇帝!」
「沒錯,我們可以找皇帝背書!」左安禮拍板定釘。
白謹沒他這麼樂觀,小嘴嘚啵嘚啵地問出幾個問題:「我聽聞皇上做生意就是在與民爭利,不會被言官進諫嗎?再說了,皇帝憑什麼為我們撐腰呀?他又不認識我們。」
耳邊一直嗡嗡個不停,左安禮忍無可忍,拿手指輕輕敲了敲白謹的腦袋。
「你呀,性子未免太過急躁了些,總是沒有耐心聽別人緩緩解釋,日後可是要吃大虧的。」左安禮頭疼道。
白謹愣了愣,除了小學時他的老師對他說過這句評語後,就沒人再掏心掏肺地跟他說這些了。
這也是他學習書法這麼多年的由來,就是為了磨礪他的性子,壓一壓他的衝動和脾氣。
學習生涯沒人教你,畢業後就容易遭到社會的毒打。
沒想到突如其來地回了古代,不僅年齡換老還童,就連心性也一朝回到解放前。
白謹深吸一口氣,老實了許多,「是,少爺,我知道了。」
左安禮欣慰地笑了笑,他最喜歡白謹的一點就是乖巧聽話,若是有理有據,他就會更老實了。
左安禮邊走邊跟白謹分析,護衛不遠不近地綴在他們身後,哪怕是聽到了這兩個孩子想利用皇帝辦事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也沒抬一下眉毛,習以為常地裝聾作啞。
「你不會天真地以為皇帝名下就沒有自己的商鋪了嗎?那些帝王的私庫里可是有不少鋪子、田莊,甚至是皇莊都是帝王私有,隨時能夠賞賜給親王、公主。」左安禮冷靜地說:「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擺在明面上來講,都可以裝作毫不知情。」
白謹不自禁張大了嘴,他又不是文科生,對歷史了解向來不多,哪裡知道這些潛規則。
等左安禮將這些彎彎繞講清楚,白謹才似懂非懂地點頭。
他以往看那些電視劇里出演的復仇、逆襲王爺,多半也是需要一些商鋪做支撐,不然別人憑什麼替你賣命。
同理可得,就算皇帝掌握著偌大的天下,也不全然都是他自己的,私庫就成了必然的東西。
「至於我認不認識皇帝……你覺得呢?」左安禮不答反問。
雖說不是所有狀元的孩子都有資格面聖,正好碰巧,他就是那個幸運兒。